量赚钱的事。”
黛玉起身送他出去,路过屏风时顺手把上面搭着的氅衣拿了下来,“把大氅拿着,如今夜里凉了,当心着了风。”
徐茂行接了过来,在门口停住脚步,阻拦道:“你就别送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却是这会子日暮已降,凉意逐渐升腾,他心里记挂着黛玉身子弱,不想叫她出门喝凉风。
黛玉替他整了整衣襟,笑道:“那你去吧,等会儿我叫紫鹃给你送点心。”
“行,我这就去了。”他点了点头,嘴里也应得好好的,人却杵在那里动也不动。
见黛玉面露疑惑地看过来,他冲对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黛玉不明所以,因为他是有什么私密话要说,便侧身把耳朵递了过去。
忽然脸颊上一热,等她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徐茂行的身影?
黛玉瞪大了眼,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意自唇角蔓延开来,对着徐茂行的背影叮嘱道:“你慢些走,当今天黑绊了脚。”
徐茂行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很快便拐进了书房,“砰”的一声,把门给合上了。
黛玉忍不住掩唇一笑,耳边却忽闻“噗嗤”一声,却是有另一个人也在发笑。
她顺着声音扭头一看,紫鹃已然换了一身碧绿的衫子,外罩浅蓝褙子,正扶着柱子遮蔽了大半身影,笑吟吟的盯着这边直瞧。
黛玉笑的是徐茂行,紫娟笑的自然就是他们夫妻俩了。
方才还不觉得如何,如今知晓有第三人在场,黛玉也觉得脸上臊红起来,顿足道:“你这丫头,我竟不知你也是个促狭鬼。还不快过来,黑洞洞的站在那里做什么?”
紫鹃笑道:“我站在这里,自然是有好戏看。诶,方才一对雀儿打架,奶奶可看见了?”
这黑灯瞎火的,哪里来的雀儿?黛玉情知是这丫头促狭,羞得一跺脚,自己先进屋去了。
见她恼了,紫鹃忙笑着追了上去,又是赔礼又是陈情,把好话都说尽了,黛玉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哟哟,可算是笑了。不然改明儿叫二爷知晓我惹了二奶奶,还不得舍一顿好嘴巴子给我吃?”
“你还说,你还说!”黛玉气得拧她,两人闹做一团。
等都笑累了,紫鹃起身给她倒了茶,才挨着坐在床上好生说话。
黛玉问:“你是怎么说服你爹娘的?一开始我和二爷还怕他们舍不了公府的势呢。”
紫鹃道:“我爹娘在那府里虽然也管着些事,但和上头那些大管家根本没法比。那府里的规矩奶奶也知晓,一向是主子有好处,底下的奴才们也跟着分润。
奴才们分润的这些,也有个三六九等。大管家自然是拿大头,往下的管事们一级一级分下来,差事越简单,能分的就越少。”
她爹娘是主管器皿的大管家手底下的小管事,还不是负责采买的那个,算不得重要职位,原本分的好处就不多。
一个大家族的衰落,最先感应到的不是处于顶层的主子,也不是被踩在最下层的奴仆,而是浮在中间,能上下交通的管事们。
这几年紫鹃的父母能分得的好处越来越少了,心里已经有了几分预感。紫鹃又言之凿凿,说这个消息是徐茂行从安王府得来的。
在他们眼中,荣国府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了,安王府更是富贵气派非常。
且安王又是当今天子的亲儿子,消息自然是无比灵通的。
他们自身的感应,再加上安王府这张虎皮,两相加持之下,由不得他们不信。
黛玉叹道:“果然是‘春江水暖鸭先知’。”
她自己呆怔了片刻,回过神来见紫鹃担忧地看着自己,便露出安抚的笑容,说:“且叫他们再等些时日,等二姐姐的事情了了,我去见外祖母时,一并把他们带回来。”
紫鹃道:“原也不着急,他们自己也有些东西要收拾变卖呢。”
说定了这件事,恰逢街上打更声传来,她便指着桌上的点心说:“晚膳时二爷用的少,你拿个茶盘,把这两样点先给他送过去吧。”
“诶,我这就去,奶奶先歇了吧。”
紫鹃起身去了后厨,见灶下还有火光闪烁,便揭开锅盖一看,就见里面还温着一盅排骨汤。
今夜守厨房的徐禄家的笑道:“这是我娘特意叫给二爷留的,她说二爷晚上少用了半碗饭,夜里必然是要饿的。恰好今日买的排骨还有剩的,就煲了这一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