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被褥,关节处的骨头好似要冲破皮肉,脸色惨白的吓人。
“清儿,你现在很虚弱,你嫂子交代过了,这药要饭后吃,我先照顾你吃饭好不好?”
三皇子的声音,透着温柔,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正面回答陆文清的话。
她撑着自已虚弱的身子站起来,一步步的朝着放窗边的木盆架子走去。
三皇子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侧,防止她站不稳摔倒。
陆文清骨瘦嶙峋,她的脚腕甚至比三皇子的手腕还要细,当真就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了。
她将袖子挽起来,胳膊上皆是青紫的痕迹,甚至还有陷进血肉里的牙印。
瞧着这样的陆文清,三皇子很是心疼,待她洗完脸,他慌张的将帕子拿起来,递到了她手上。
陆文清瞥了一眼,接过后轻轻擦拭脸上的水珠。
“我去让丫鬟下人传饭。”
陆文清没理会他这句话,兀自走到桌子前坐下。
不多时,三皇子领着几个丫鬟回来,将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考虑到陆文清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他要的都是些容易消化的饭菜。
三皇子支走了丫鬟们,将房门闩上,他坐在她身边,亲自照顾她吃饭。
“清儿,我错了,以后我就陪你待在鄂州,哪里都不去了。”
他见陆文清吃了一口他夹到碗里的菜,方才开口。
陆文清没回答,他就继续说。
“好在你脱离了危险,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以后我不是什么大启三皇子了,我就是鄂州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们就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好不好?”
陆文清面无表情,她将筷子往桌上一丢。
三皇子见状,叹息一声,语气颇为不耐道:“你若是觉得我对不住你,你大可以朝着我发脾气。”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已的东西有错吗?我母妃枉死,我想替她报仇雪恨有错吗?”
“你是最懂我的,怎的如今也变的不可理喻了?”
“你只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之苦,我母妃丢的是性命,百行孝为先,我做错了吗?”
说罢,他翛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似一个手握大权的上位者,在审判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他说:“你不是发过誓,事事都要以我为先吗?现在这般又是闹哪样?”
“我都说了,往后与你做一对恩爱夫妻,你还有何不满的?”
陆文清抬起头,冰冷的眸子看向他。
渐渐地,眼中的怨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然。
她长舒一口气,回着:“百行孝为先,这句话说的太好了,既然你如此孝顺,怎的宫变时不是你替张贵妃去死?”
“人都死了,你用一张嘴在孝顺,你可真是普天之下最大的大孝子。”
陆文清视线收回,她转身走到床榻前坐下。
拿起郑婉婉留给她的药,取了两粒吃下。
郑婉婉贴心,还留了一只装满灵泉水的水壶给她。
她打开盖子,咕噜咕噜,竟将一整壶灵泉水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陆文清能感觉到,体力在慢慢恢复,遍身的疼痛也在消失。
她回想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很想大声质问三皇子,为何要利用她的深情?
他所做的种种,让陆文清沦为了一个笑话。
她违逆兄长嫂嫂、辜负他们的心意、将最好的郎婿拱手让人。
她做绣活儿,挖草药去卖,将自已一点一滴攒下来的钱都花在了他身上。
她不在乎他是仇人家的血脉,一直幻想着和他安稳度日、白头偕老。
他说什么她都信。
可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
“清儿,你非要将话说的如此难听吗?”三皇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文清。
他印象中的陆文清,乖巧顺从,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她都觉得是极有道理的。
怎么现在的她与之前判若两人。
“是你把事情做的太绝。”陆文清声音冷冷的。
“我兄长嫂嫂,为了保存鄂州实力,无数次身陷险境,无数次在鬼门关里爬。”
“十五万大军,你知道他们是如何艰辛的、一兵一卒组建起来的吗?”
“参军之人,是奴隶、流犯、俘虏、孤儿……他们未曾过过一天好日子,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
“鄂州,是一群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落难人,一砖一瓦建立起来的世外桃源,现在被你给毁了。
我们比任何人都想好好活着,可你一个谎言,就让他们马革裹尸,若是我嫂嫂没及时赶来,你还有机会听我说这些吗?”
“可怜我鄂州大军,千千万万的好儿郎,就这样被你给糟践没了。”
“怪我,就算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赎罪,都不能弥补我因愚蠢而犯下的罪孽。”
“夜正律,你自私自利,枉顾恩情;你满嘴谎言,寡情薄义;你,凭何在世为人?”
“清儿,我……我不是要故意骗你的。”
“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