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自是觉得这样的事,惊动的人越多越好,于是乎,将陆义琴夫妇、陆义震父子、还有贾好人都一同叫了来。
大家齐聚在福寿苑正厅里,脸色难看、神色复杂。
胡云香没开口说话,其余人便保持沉默。
石成磊坐在三皇子旁边,他侧了侧身子,小声的问:“你是不是该去找大夫瞧瞧,看有没有染上病?”
“不用。”三皇子回答的干脆。
石成磊闻言,继续道:“怎的你们两个还会被分开?难道是因为文清染了瘟疫的缘故?”
这下三皇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瘟疫一爆发,同州和西天城同时下令,将百姓们迁至城中,断绝了和青州的往来贸易。
是以,瘟疫只在青州境内传播。
他知晓陆文清藏匿在青州,多半是在景岩府上,如今景岩有没有设法将人送出,他就不得而知了。
只祈祷苍天有眼,保护好文清。
只要能将她带回鄂州,就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她。
“我不知。”思及此,三皇子斩钉截铁的回了三个字。
石成磊闻言,也没再继续往下问。
“此事若是我们贸然行动了,恐怕会给鄂州带来灾难。”
“若是清儿的身份没被发现,她或许还能逃回来,若是她被发现了,就是去再多人,也是白白送死啊。”
胡云香抹着眼泪,哭腔说着。
此话一出,大家皆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了她。
她手垂下来,落在了椅子扶手上,老嬷嬷站在她旁边,不停的给她轻轻拍着后背顺气儿。
“嫂子,这如何使得?”陆义琴顶着一张愁眉苦脸,“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文清在外面受苦却无动于衷呢?”
“这事儿要是让阿诰和婉儿知晓了,他们定会怪我们的,他们对文清这个妹妹,很是疼爱呢。”
喻昌也觉得不妥,开口道:“还是派些人出去,寻一寻吧。”
贾好人听完这些话,觉得自已有必要说些什么。
于是乎,将景岩冒险送来的信,递给了胡云香。
胡云香看完信上的内容,更是泣不成声,她恨不得自已拄着拐,一步一步的去找女儿。
她心中对三皇子自然是有怨恨的。
怎的好好的人,跟着他出去就回不来了。
景岩的信上说的一清二楚,他救到人时,就只有陆文清一个。
文清染了疫病,青州又没有人能治疗此病,他只能想方设法把人送出城。
如今轩辕和天缘关系紧张,剑拔弩张,景岩需要坐镇青州,自是无法亲自将陆文清送回鄂州的。
这些信上所言,胡云香都能理解,她毕竟是做母亲的人。
可陆诰和郑婉婉,是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几次三番不顾生死,也要解鄂州危难的,她都看在眼里。
为了救自已的女儿,就把整个鄂州置于危险之中,那才是真正的对不起诰儿和婉儿。
陆义震道:“定是不能放任文清在外面自生自灭的,依我之见,挑一些精明能干的,乔装打扮了,去救人吧。”
贾好人也道:“此法可行,不过就得劳烦郑老将军去军中跑一趟了。”
郑麒雄没表明态度,他总觉得此事有蹊跷。
他手中倒是有兵符,虽无实职,但号令鄂州兵马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于情,他确实该立刻去军中调遣兵马,前去救人。
鄂州有二十万的大军,却让北燕国皇帝的亲妹妹死在外面,的确说不过去。
可于理,鄂州二十万的大军,要去抗衡轩辕的百万雄师,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他曾与天缘交过手,一直以来,两国谁也拿不下谁,就是因为各自的实力都有所保留。
即便轩辕和天缘开战,也总有多一半的兵力,留着以安国内的。
轩辕真要对付鄂州,轻而易举便能将鄂州覆灭。
众说纷纭,三皇子蓄势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合的插嘴机会。
见状,他掉着眼泪,起身离开。
众人看他这样,只当他是伤心过度,还让喻昌出去安慰。
……
天缘丞相府,饭桌上。
夜昭承亲自给李良贤倒了杯酒,恭恭敬敬的称呼他一声:“老师。”
李良贤接住了酒杯,却道:“不敢当不敢当,皇后娘娘这话真是折煞了老夫。”
一句老夫,则表明今天他不是以轩辕太傅的身份,在同他们吃这顿饭。
夜昭承没表明意图之前,酒他也没喝。
“贵国西北闹瘟疫的事儿,使臣大人可听说了?”
见李良贤颇有油盐不进之意,扮成赵奇的陆诰,开口直言问着。
“天灾人祸,瘟疫常有,这是什么稀奇事儿吗?”李良贤反问。
陆诰抿嘴一笑,“皇妃有孕,该是天降祥瑞,佑一国子民者,乃国之将来也。”
“如使臣大人所言,天灾人祸,人又如何左右得了?
可太卜的嘴,使臣大人总能管得住吧?”
李良贤听闻这话,若有所思。
可不消片刻,他微微蹙着的眉头又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