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娘娘示下,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臣子继而又跪在了地上,泪眼汪汪的问着。
“娘娘,是否需要奴才去东部,调兵回来平乱?”李满亦是眼中含着泪水,问夜昭承。
“不可。”夜昭承弯腰,将人扶起来。
她一道疑惑的眼神看去,对方立马明白,自报家门:“娘娘,臣乃左中郎赵奇。”
夜昭承闻言点了点头,她命赵奇和李满都坐下,又说这是丞相府,人都是信得过的。
因有要事相谈,需保存体力,便让赵奇传了丫鬟上点心茶水。
赵奇将皇宫守卫图摆放在夜昭承面前,道:“臣已经摸清楚了,禁卫军的分布和轮班未变。”
“若是能策反了禁卫军,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夜昭承扫了一眼,她一直久居后宫,对天缘皇宫的各个宫门以及守卫,不甚了解。
他们逃的匆忙,如今传国玉玺和圣旨,都还藏在宫中,冒然回去拿,恐会为他人做了嫁衣。
她说:“东部的兵,需严防死守粮仓之地。”
“如今国中内乱,恐轩辕已有眼线潜入我国,东部若是没兵,那大好的粮仓之地,轻而易举就会被轩辕破了。”
夜昭承说:“天缘西天城有十万大军,同州有六万大军。”
“若是再从启东调兵过来,集中进攻我国东部,我们焉有胜算?”
赵奇毕竟是武将,一听这话,瞬间明白,顿时泄气了大半。
“要是无兵可用,我们拿什么和卫沉、妖妃抗衡?那丞相岂不是白死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丞相府的管家汇报着:“赵大人,翟将军求见。”
翟子修,十四皇子的舅舅,手中还握着些兵权。
“请进来。”赵奇应着。
不多时,书房门被推开,管家将翟子修领进来后,便识趣的退出去了。
翟子修冲着夜昭承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看她脸色蜡黄、身形消瘦,眉头微微一皱。
“翟将军,请坐吧。”夜昭承看见他,眸子一亮,问着,“翟将军的身体,可彻底恢复了?”
“劳娘娘挂念,已无大碍。”翟子修回着。
时间紧急,夜昭承也不浪费时间,直言道:“赵大人、翟将军,你二人联手,可能杀了卫沉?”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
他们拼死一搏,杀一个卫沉倒是有胜算,可他手底下还有两名副将。
一名镇守在西部防范西域,一名镇守在北部边疆。
加上禁卫军,就算是看在卫疆的面子上,也不会轻易背刺卫沉。
虽然卫沉真的没大本事,可卫疆爱兵如子,若是皇后一直背着杀死卫疆的罪名,即便她有玉玺和圣旨,国都的这些兵和禁卫军,也不一定就会听她指挥。
赵奇将这些利弊,说与夜昭承听。
夜昭承闻言,道:“即是这样,那本宫更不能手持玉玺了。”
“我们杀不得卫沉,别人可杀得。”
“只要没乱出国都,局势就还是可控的,本宫书信一封,求救于陆诰郑婉婉,或许会有破解之法。”
翟子修闻言,点头表示此法可行。
他与陆诰夫妇,也算是有旧情了。
况且他们夫妇的秉性,他了解的,皇后也曾与他们有过合作,虽然后来不知是何缘故搁置了。
赵奇却持不同意见,“娘娘,您跟轩辕皇帝是亲兄妹,如果他愿意助您一臂之力,此事便容易得多了。”
“不若臣等护送娘娘,去一趟轩辕,总比依靠非亲非故的旁人好多了。”
夜昭承看向赵奇,眸子复杂。
赵奇是血缘关系的得利者,他自然坚信世间种种的关系,都比不过血缘。
徐克化那等君子教养出来的人,又怎会懂得人心险恶?
夜羽祁打的什么算盘,她一清二楚?
若是让轩辕的铁蹄踏进了天缘,那她就会沦为提线木偶,届时她的好兄长会不会找一个罪名,将她与肚子里的孩子诛杀,都尚未可知。
夜昭承垂下的手,放在了自已肚子上。
她沉吟道:“如今本宫的身份,早已不是轩辕的嫡公主了,天缘与轩辕本就有旧仇。”
“若本宫向轩辕求救,只怕救兵没搬来,先引狼入室了。”
“赵大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什么关系比“利”更牢靠了。”
赵奇闻言,默不作声,他觉得皇后说的有理。
于是乎,他起身给她准备了笔墨纸砚。
……
此前,夜昭承就和陆诰他们交换了传信方式。
可即便是飞鸽传信,也是半月后,才送到了他们手上。
乾坤殿内,郑婉婉坐在太师椅上,正磕着瓜子。
陆诰将信看完,递送到了她手上,信写的详尽,字很小,将他们离开天缘国后发生的事情,皆说了一遍。
夜昭承本着诚信求盟的态度,甚至将天缘的兵力部署,都告知了他们。
“会不会有诈?”郑婉婉看完信件,顺手便递给了身后的雨烟,让其拿去小书房存放起来。
“应当不是。”陆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