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一趟,耽误了些时日,你嫂嫂在宫中可还好?”
正事儿说罢,夜羽祁关心起了宇文少蕊。
夜不群闻言,将太后闯入勤凤殿之事详尽告知。
夜羽祁将手中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崔福忙撤了下去。
“母后一点儿也不知,正是因为她这样,朕才不许楚家女入宫。”
“这天下,是夜家的,不是她楚家的,后宫之主,怎能一直是楚家的?依朕看,她真闲糊涂了。”
对此,夜不群不发表任何意见。
既然没闹到朝臣那里去,便是家事,他对处理家事不感兴趣。
反倒是自已家有一件事儿,想让夜羽祁行个方便。
近来,安乐一直待在宫中,处处谨小慎微他都看在眼里。
他都不曾将安乐当做奴婢看待,让她给自已下跪,可来了这宫里,安乐每次遇见那些蛀虫嫔妃,却要像下等宫女那般,行跪拜之礼。
夜不群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的人,何至于要如此卑微?
他跟安乐说过了,就算不行大礼,后宫那群人也不敢为难她。
可她倔强,非说自已身份就是奴婢,既是奴婢,就该尊重礼上,不能让旁人拿捏了她的错处,又怪到他身上来。
夜羽祁叫了他两声,他都没反应过来。
夜羽祁又道:“九弟,你有何心事?直说便罢,还有朕不能替你解决的烦忧吗?”
“是不是千人斩空缺一事儿?”
夜羽祁沉吟道:“朕以前怎么没发现,郑婉婉这贱人有如此通天的本事?你那千人斩,个个都是高手。
她从一千人的围攻里,还能杀掉四百人,这是何等的强悍?”
夜羽祁提起此人,都不禁有些后怕,还好她现在已经死掉了。
“这件事儿你放心,朕会下一道圣旨,从全国各地找年纪相仿之人,送入京城交给你,你一手栽培训练便好。”
“朕觉得,需多招一些,以备随时替补;不过,放眼天下,应当不会再有第二个像那贱人一样的人了吧?”
‘厉害’两个字,夜羽祁实在不想用在郑婉婉身上。
夜不群闻言,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回着:“陛下,臣弟不知。”
“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得便有山外山、人外人。”
“不过千人斩之事,陛下不用忧心,臣弟已经差魏大贤和赵小高,去全国各地寻合适的人了。”
“臣弟是另有一事儿,望陛下成全。”夜不群自椅子上站起来,迈着稳健的步子,下了台阶。
夜羽祁道:“九弟你这是做甚?都是自家人,你坐着说便好。”
他话音刚落,就见夜不群双手提着袍子,背直挺挺的,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
夜羽祁的神色,也翛然变的严肃了。
他早就跟夜不群说过,即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用给他行跪拜之礼。
他们先是手足,再是君臣。
今日夜不群忽行大礼,想必是有要事相求,他便正襟危坐,认真听着。
“臣弟想替府上安乐,求一郡主之位。”
“臣弟知晓,安乐年幼,与社稷又无贡献,于情于理,都不该有此殊荣,可……”
“朕当何等大事,原是这么件小事儿,九弟你快起来,莫要吓朕,朕这颗心脏,真经不起被吓。”
夜羽祁冲着崔福递送了一个眼神过去,崔福立马心领神会,忙走下台阶,将夜不群搀扶了起来。
“朕早就想封安乐为公主了,可一直瞧不准你对她的态度,方才没提及此事。
小安乐是你一手养着的,区区一个公主的位份,朕早该给了。”
“再者,安乐原籍不是云州吗?封她做公主,也是给云州百姓一个交代,给独孤军一个欣慰。
让他们明白,朝廷一直都是重视他们的,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让小安乐日后免于文人墨客的口诛笔伐,九弟你还需帮她做些政绩出来。”
夜不群闻言,诚恳叩谢。
“臣弟替安乐谢过陛下。”
夜羽祁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同自已客气。
夜不群微微抬眸,看向对方,继续道:“臣弟想过了,不过恐有不妥之处,还需陛下示下。”
“既是陛下册封,便要行册封之礼,这部分花销,该是臣弟承担。”
“若想要有政绩,支持灾区理应是最妥当的,但过去一年,轩辕受灾地区实在太多,冒然驰援某地,恐会引起民众不满,产生不必要的隐患。
臣弟便以安乐之名,捐赠给国库十万两金,再于京城西南郊区建造一座寺庙,为百姓祈福所用,取名安乐寺,可好?”
如此大手笔,连夜羽祁听了,都不免惊讶。
他点了点头,应下这些。
夜不群见夜羽祁也没反对,便起身告退,说是去筹备了。
夜羽祁还想说,捐赠国库十万两金之事不用较真,不过就是让史官在史书上加一笔罢了。
他这个九弟,平日里不是醉心于建造武器就是关心国家大事,哪里会有那么多金子?
但他话未出口,岳不群步子迈的飞快,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夜羽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