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百姓,早就希望能够大一统,但是至今都没出现那个能定江山之人。”
士兵说完,方反应过来自已说错话了。
毕竟陆诰和当今王上耶律颜莫关系匪浅,他声音戛然而止。
陆诰又喝了口水,望向士兵,“会有那么一天的。”
士兵闻言,神色一松,咧开嘴笑着。
“睡会儿吧。”
陆诰说罢,长枪往身子旁一放,平躺了下来,用弓箭袋子做枕头。
士兵见状,也学着他往大石上一躺。
四个时辰,无人再犯,他们休息的很好。
待醒来后,天还未亮,他们撑着火把,骑着马,拉着粮食,继续往祖望山的方向行进。
……
鄂州,陆府乾坤殿的院子里。
希崽扑闪着一双大翅膀,稳稳落地之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四肢蹬直,一动不动了。
雨烟听见动静,忙从屋内跑了出来,一看郑婉婉浑身是血的滚落在地上。
吓的她当即“啊!”一声大叫。
“怎么了?怎么了?”芹莲听见声音,焦急问着。
她随后跑出来,眼前一幕让她怔愣在原地。
“希崽?夫人?”芹莲跑上前去,看着受伤严重的一人一虎。
她颤抖着手试了试郑婉婉的鼻息。
“夫人还活着,快去……快去请大小姐来,给夫人治伤。”
芹莲瞧着郑婉婉浑身是伤,四肢更是血肉模糊。
背在她身上的兽皮,上面还扎着一把把小匕首。
她不懂医术,不敢乱动,生怕自已一碰,让郑婉婉伤的更严重了。
雨烟点头如捣蒜,应了声“嗯。”马不停蹄的跑去石府,找陆明艳去了。
芹莲命院中丫鬟,拿了郑婉婉的药箱来,她一直蹲守在郑婉婉身边,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
正是白天,又恰逢天朗气清,希崽那么大一只飞进院子里,大家都瞧见了动静。
最先赶来的便是郑麒雄和宇文扩。
两个长辈一进院子,瞧见伤痕累累的郑婉婉,宇文扩先哭了起来,蹒跚着步子,哭道:“婉儿,小婉儿。”
郑麒雄脸色煞白,顿时便失了血色,嘴唇都在发白。
他挪动一步都难,满脸惊慌,不敢相信自已眼睛看到的。
陆霞从后院二楼奔了下来,扑到郑婉婉跟前,哭道:“大嫂,你怎么了大嫂?你别吓我。”
她颤抖着手,珍珠般的眼泪大滴大滴滚落。
她只觉得心上,像是有刀子在扎,一下一下的疼着,呼吸都困难,导致她哽咽了起来。
她趴在地上,根本无力支撑身子,哭的伤心欲绝。
胡云香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哭声一片。
老嬷嬷搀扶着她,她步子着急的跑了进来,瞧见地上的人儿,顿时伤心大哭了起来。
大家接二连三,惹的芹莲也嘤嘤哭着,一时间,乾坤殿里充满的悲伤。
两刻钟后,雨烟拉着陆明艳跑了进来。
陆明艳气喘吁吁,大冬天的都跑了一身汗。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郑婉婉旁边,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郑婉婉的手腕,给她把脉。
她看了一眼郑婉婉的身子,眉目蹙着,眼中泛着的泪花儿,终变成了如断线珍珠的眼泪。
婉儿伤的太重了,这得多疼啊?
陆明艳强装镇定,冲芹莲雨烟道:“你们两个找几个力气大的家丁,要把婉儿先送回卧房。”
“我来。”
陆明艳话音刚落,郑麒雄站了出来,说道:“我抱婉儿去卧房,我要怎么办才能不弄伤她?”
郑麒雄双手悬空,已经做出了公主抱的动作,他弯着腰,一脸警惕小心的看着陆明艳问。
“我先给她用麻沸粉。”
“虽然她现在晕了过去,但我还是担心弄疼她,郑伯伯您稍等,我马上……马上就给她上完麻沸粉了。”
陆明艳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瓷瓶子,手轻轻抖动,将褐色的粉末倒出来。
可郑婉婉的伤痕太多了,用了两瓶,才堪堪将伤口覆盖完。
这是陆明艳自已研究的、止痛麻醉的药。
待药效起了,她戴了手套,一边给郑婉婉处理身上的匕首、箭矢等。
一边解释着:“这些刀刃,有的有毒,我虽然擅长医术,但是对毒并不精通,我不是嫌弃婉儿。”
郑麒雄道:“你专心给她治伤就好,我们没有人会多想。”
陆明艳方才点了点头,仔细小心的将她身上插的不深的刀刃取了下来,这才让郑麒雄抱着她,送去了内院三楼的卧房。
陆明艳让芹莲雨烟打了热水,又命人煮了一浴桶的药水。
足足四个时辰,她才将郑婉婉的伤口处理完,几人合力将她放进了浴桶里,让她泡药浴。
陆明艳抹着眼泪,冲雨烟芹莲说道:“不知道婉儿都经历了些什么,她身上有些伤口都流脓了,几乎全身没一处好地方。”
“还好,并没有伤到骨头,她的伤痕深浅不一,那是因为攻击她的不止一人、不止一次……”
“呜呜呜。”陆明艳说着说着,哽咽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