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诰摸着玉瓶子,温热的掌心呵护着,如同孩子般点了点头。
两人相谈甚欢,直至夜深人静时,陆诰才熄灭了蜡烛,抱着郑婉婉上了榻。
暖声安慰了她几声,拥着她凉凉的身子,渐渐入睡。
一路舟车劳顿,郑婉婉躺下便睡,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并不觉得热。
倒是陆诰,满身大汗,如同沐浴过一般。
正值六月酷暑下旬,两人只紧挨着入睡,并不行过分亲密之事。
翌日,天刚蒙蒙亮,客房门外便传来了店小二的敲门声。
熟睡的两人被吵醒,简单的洗漱过后,随着店小二来到了客栈的一间隐秘客房。
店小二将他们带到,便转身离开了。
面无表情的侍卫,推开了房间门,冲着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直挺挺的站着了。
二人并肩踏进屋内,就见徐克化一身玄袍坐在凳子上。
“两位,许久不见。”徐克化客气道。
毕竟是前辈,陆诰同郑婉婉一起朝着他行了一礼。
徐克化亦是站起身来,对二人回了礼。
三人围桌而坐,徐克化沏了三杯茶,直截了当的问着:“两位千里迢迢来到国都,不知所为何事?”
“若是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
陆诰端起茶杯,陪徐克化喝了一杯,又动作优雅的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陆诰声音温润,礼貌问着:“不知贵国太子,何时登基?”
此话一出,徐克化脸色微变。
皇上的身体状况,连朝中大部分大臣都不知晓,他们又是如何知晓的?
若是不知皇上境况,那么问的该是‘何时能见到皇上?’而不是问太子何时登基。
片刻的慌乱后,徐克化恢复镇定,笑回着:“太子何时登基,自是皇上说了算。”
初来到天缘国都,他们便和万俟益取得了联系。
天缘老皇帝命不久矣,对郑婉婉和陆诰来说,并非秘密。
陆诰闻言,也不反驳,反而又问道:“丞相大人,想不想让太子登基?”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出乎徐克化的意料。
徐克化是坚定的太子党,太子从咿呀学语时,便由他教导。
先皇后临终托孤,对他十分信任,便是拼上这条命,他也是要拥护太子登基的。
可如今天缘兵权一分为二,一半在卫家手中,一半在皇上手中。
随他一起拥护太子的,不过一些文臣。
徐克化知道一个道理: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讲不清。
文臣和武将一旦起了冲突,那文臣便是祭刀的炮灰。
他多方周旋,一边哄着皇上,一边又安抚着卫老将军,只为给太子谋一条明路,可收效甚微。
徐克化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
表明自已可以好吃好喝供着他们,但天缘朝堂的事情,容不得别国之人插手。
一番谈话,终是不欢而散了。
徐克化下了逐客令,陆诰郑婉婉也只好回到自已的客房。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便不来折腾这一趟了,赶来这里的事件,我们已经到凤州了。”
“这个徐克化,他是怎么做一国丞相的?我们要真的另有所图,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跟他谈吗?
你说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郑婉婉情绪难免激动,坐立不安,更是握紧了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陆诰则是淡定多了,给她倒了杯水,让她消消气。
他温声劝着:“就像我们不能把去救宇文兄的目的跟他言明一样,他也有自已的顾虑。”
“正是因为他将国家利益放在私人之欲的前头,他才是一国宰相。”
“我们不将宇文兄的处境如实相告,同样是不想让对方猜到轩辕的内部情况。”
陆诰一句话,说中了郑婉婉的心事儿。
她这才安坐在了凳子上,撇撇嘴道:“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是想救少羽兄,可若是因此我就挑起了两国战争,让百姓流离失所,那我会给自已判罪的。”
“若是天缘和轩辕自已非要争个高低,发起的战争,那与我无关,我自是心中坦荡的。”
陆诰点点头,“我知晓的。”
“此法行不通,我们再另想他法便好,总能想到办法,解决眼前困顿的。”
“话虽如此说,可多一日,便有多的变数。”
陆诰听闻郑婉婉这话,不知如何再安慰她,只得将她的手拉进自已掌心里。
轻轻拍了拍,以示劝慰。
郑婉婉不是榆木疙瘩,知晓她每次谈及宇文少羽时,陆诰心中都有他想。
她反握住陆诰的手,表明心迹,“我这个人死脑筋,爱便只爱一人。”
“可生而为人,除却爱情,还有亲情友情,我做人讲究一个义字,也讲究知恩图报。”
陆诰听罢,抬眸看向郑婉婉,满目爱意。
他薄唇微启,回着:“我知你是情深义重之人,我没将你和别人往那龌龊处想。”
“我只是觉得,我对你的爱有些少,不及他给你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