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莫知晓了。
他不会将国之重心设立在西域,他也不会让自已重新回到郑婉婉身边,哪怕他的愿望只是做一个小小的侍卫。
刚才他的那番话,属实越界了。
陆诰从怀中掏出了帕子,兀自擦干净了掌心的血,他面无表情的说着:
“鄂州是婉婉的心血,有她至亲至爱之人。
我知各位顾虑,鄂州地邻大启……不,现在应该称之为轩辕帝国了。”
“随时都有被轩辕踏为平地的危险,但我若是连轩辕都抵不住,那这偌大的西域,也不用全民臣服于我了。”
陆诰说完,兀自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从来就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纵然知晓颜莫对郑婉婉的心思,也从来不对他们设防。
他信郑婉婉对自已的爱意,坚如磐石。
也信颜莫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他要守在鄂州,只因为鄂州那片土地,是他与郑婉婉一砖一瓦,亲手建成了如今这般模样的。
郑扶央端起酒杯,与他无声对碰。
郑直波也端起酒杯,敬酒给陆诰。
此二人表明了自已的态度,坚信并且支持陆诰。
颜莫仍是放不下自已心中的判断,却端起酒杯,与陆诰碰了碰。
陆霞忙把酒杯塞进了耶律怀手中,让他承认错误道歉。
耶律怀却不肯,只是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三杯,话虽没说出口,但态度很明显,是在向陆诰赔罪了。
陆诰看了他一眼,眼神温润,此事全是翻过篇了。
饭桌上,陆诰再次提醒颜莫:“耶律颜可不会将天缘的消息传来给我们。
不清楚天缘的实力和计划前,不能轻举妄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颜莫知晓这番话是特意说给自已听的,他点了点头,回道:“老爷放心,我定会守好羌弥,不乱大计。”
陆诰神色缓和了些,方才继续道:“西域诸国,本就时有冲突。”
“等万俟益回来了,寻个由头,去挑衅车陈,只要他们出兵,我们便拿出精兵,以少胜多。”
“如此不过十来个战事,车陈必定破防,届时定会同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那是,便有充足的由头,一战取胜了,剩下的乌勒,便不足为惧了,说不定我们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郑直波听完,大加赞赏,觉得陆诰这计划,简直周密详尽。
耶律怀却有不一样的想法,他道:“我们那缺了大德的长公主,先前本就招惹了车陈,人家跟我们有旧仇。”
“要是先打他们,人家新仇旧恨跟我们一起清算,我们的精兵别成为了人家的盘中餐,依我看,还是先打乌勒吧。”
此话一出,大家同时看向耶律怀,异口同声的问:“她又做过什么?”
耶律怀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害,倒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就是她去车陈王庭走了一遭。”
“给先大王来信,说是要嫁给车陈大将军,此时先大王收到来信,说他们大王要求娶长公主,且已和长公主行了夫妻之事。”
“先大王自是要弄清楚的,便派了使者去车陈了解情况,没想到使者看到的是长公主衣衫不整,披着薄纱被车陈大将军当众侮辱。”
“三方都来不及对峙,便在车陈朝堂上起了冲突,使者放出了西陵蛇,咬死了车陈的大将军。”
“车陈大王大怒,直接囚了长公主和使者,先大王跟车陈大王单挑输了,才把人换回来的,还是先大王故意输给车陈大王的呢。”
“害,要说起来,也不怪咱们那位长公主行事乖张,实是先大王太宠着长公主了。”
耶律怀说罢,往嘴里塞了一块肉。
最是这宫廷秘事,惹人兴致。
陆霞听的入神,竟扯着耶律怀,让他再仔细讲讲,问他到底耶律颜可,是失身于车陈大王还是车陈大将军。
陆文清红着脸,低着头,心中却也是想知道个详细。
这耶律颜可,简直是个奇葩女子。
以一人之力,能挑起两国战事,用的还是那副皮囊,这得是生的多美的人,才能将国之君主,玩弄于鼓掌之中?
陆霞问着耶律怀:“你们男人,便都是些好色之徒吗?怎么个个不论身份地位,都能栽倒在她手里?”
耶律怀摇了摇头,“这我不知晓,反正我不喜长公主。”
“她若是简单之辈,天缘老皇帝又如何能被她拿捏了?”郑扶央道。
郑直波点头应着:“实是非同一般,那天缘老皇帝老谋深算,可不好对付。”
“之前长公主不是又挑起了羌弥和车陈的恩怨吗?胡涂才能顺势被我们拿下,依我看,还是先打乌勒,最后收拾车陈这块难啃的骨头。”
“对付车陈皇族,可不能像对付万俟氏一样了,得杀个干净。”
耶律怀轻飘飘的说着。
陆诰思忖片刻,道:“你言之有理。”
“是吧?陆老爷,就打乌勒吧。”耶律怀反问着。
“我说的不是打乌勒一事,而是除车陈皇族一事,既有这么多的恩怨,那他们便不会对我们心悦诚服。”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