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青闻言,眼珠子不停乱转,好在他低着头,夜羽祁并未察觉到。
短短的时间里,无数权衡利弊的想法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圣上既这样问了,那便证明,他是想让楚天慈死在来京的路上。
可圣上又同意了楚天慈入宫,定然是没顶住来自太后和楚家的压力。
圣上都不敢得罪的人,他怎么敢得罪?
可早在圣上还是太子时,他便是圣上忠诚的近臣,为圣上分忧,乃是他分内之事。
只是这种事情,为什么不交给武文义?
杨士青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旁边的武文义,见他眉眼弯弯,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心上顿觉不快。
他暗暗在心底狠狠骂了二公主夜昭承一番,嫌弃她不痛痛快快答应与天缘和亲一事。
若夜昭承早应下,除掉楚天慈的事儿,绝不会落在他头上。
杨士青沉默片刻,怕圣上不满,忙开口道:“便是楚小姐来了京都,非完璧之身,又如何入得了陛下的后宫?”
夜羽祁眼皮抬了抬,虽未说话,但眼底的满意杨士青看的一清二楚。
“你们下去吧。”夜羽祁轻轻一声。
武文义和杨士青,松了一口气,忙从勤德殿退了出来。
殿门关上,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崔福弯腰在夜羽祁耳边小声说,帮他传些冰酪来。
天气炎热,夜羽祁也好这一口,便抬了抬手,命崔福去备。
崔福从勤德殿出来,脚步飞快,在去尚食局的途中,武杨二人正在等他。
“崔公公。”杨士青一看见崔福的身影,就忙叫着。
崔福脚步飞快,领着二人到了一处僻静地方,他左右瞧了瞧,没看到有其他人,才压低声音询问他们何事。
武文义幸灾乐祸的同时,亦是明白需帮杨海清想办法,于是开口问着崔福:
“崔公公,您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儿,是圣上肚子里的蛔虫。
我们到底同圣上隔了一层,不如您知晓上意,还望公公指点一二。”
“太尉大人折煞我了。”崔福客气一番,继续道:“圣上本是不想楚小姐入宫的。”
武杨都是聪明人,崔福的话点到为止,他们二人也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崔福不敢耽误太久,话毕便离开了。
武杨则是出了宫,两家府邸本就相邻,杨士青便直接上了武文义的马车。
武文义“唉”了好几声,他只当没听见。
等武文义上了马车,让车夫出发后,杨士青才瞪着武文义。
“这事儿你得帮我。”杨士青语气冷冷道。
武文义吐了一通苦水,表示自已无能为力。
又将夜羽祁将他派去西南给夜不群打副手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表明自已差一点就没命回来了。
“那魏大贤赵小高,将你我视作眼中钉,这次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
“只要圣上重用我们,九王爷再看不惯我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楚家常年与北方戎人有冲突,戎人玷污了楚天慈又将她杀了,合情合理。”
“楚家只能怪在戎人身上,至于这戎人,杨大人你说谁是谁就是,圣上又怎会深究?”
“那李太傅不过就是拉着粮食和银子去启西走了一趟,李氏族亲便都加官进爵,连李贵妃都备受圣宠。”
“你解决了楚天慈,替圣上除了心头大患,这大启的丞相,便是你一个人的了。
届时文臣武将,皆归你我管,只要你我联手,就不会再受制于九王爷了。”
“我能有今日,不也是去那西南地狱之地走了一遭换回来的吗?杨大人,你立功表现的机会来了。”
武文义说的这些,杨士青又和炒年糕不清楚?
但楚天慈一死,势必会闹到太后跟前去,所以杀楚天慈的人,只能是北戎人。
……
郑婉婉与陆诰,几经波折,也没能顺利进入启南之地。
见不到傅少胤,他们也没再耽误时间,快马加鞭的往西天城赶。
到西天城时,已是深秋了。
凉意上来,郑婉婉的身子越发的冷了,触到她的手,有一种握冰的感觉。
陆诰放心不下,刚住进郑直波府上,他便寻了西天城最厉害的大夫,给郑婉婉瞧病。
大夫隔着纱幔,给郑婉婉把脉。
把完后他摇了摇头,面色沉重,提着药箱出了郑婉婉的房间。
陆诰跟在大夫身后,瞧着他脸色不大好看,心便慌了起来,问着:“大夫,我夫人无大碍吧?”
大夫重重叹息一声,又往出走了几步,确保房间里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后,大夫才止住了脚步。
他沉吟道:“我行医几十载,还从未见过贵夫人如此奇怪的病。”
“她体内……少说也有四十种毒,这还只是我能瞧出来的。
她的身体,早已被毒侵害了根本,整个身体就如同冰窖一般,此生都不能有身孕了。”
大夫摇了摇头,继续道:“贵夫人能撑十年,已是上天开恩了。”
大夫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将陆诰几乎劈晕。
郑婉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