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婉面不改色的看向男子,倒是耐心的解释着:“帮你们处理搅屎棍呀,你还不快感谢我?”
这一声反问,让出头男子哑口无言,憋红了脸“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郑婉婉不疾不徐的继续问道:“怎么?你也觉得我们备的药是吃了就会死人的毒药?”
半天没等到男子应一声。
大家的确是腹痛的紧,喝了粥刚有点儿的力气,一会子又被痛没了。
李良贤已经命人在熬煮药了,浓浓的中药味四下散开。
谁也不敢轻易就承认这是毒药,他们也不晓得这疼痛不喝药到底能不能缓解?
要是真就这样一直痛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活活疼死的。
没希望的时候,人会觉得多活一刻都是上天恩赐。
有了希望,谁都不愿意轻易试错,觉得无论如何都承担不起后果。
这时候,大家便会沉默以对,就看谁最先沉不住气了。
夜昭和缓步来到郑婉婉身边,同她站在一处,面向出头男子,温声解释:“我们大家远道而来,就是为了给你们解决问题的。”
“我们吃的水,也是从府衙水井里打上来的,若是我们都有害人之心,大可以不进城来,又何需多此一举?”
“你们若是觉得这药有问题,不敢服用,那我便先替你们试药。
我乃当朝六公主,皇上妹妹、西南王嫡妻,我的话,你们总该会信的吧?”
灾民们闻言,纷纷抬起头看向了夜昭和。
见夜昭和穿着简单,头饰也不华丽,对她的身份多少有些生疑。
都是些平头百姓,哪里知道欺君之罪的严重后果?他们只知道先敬罗衣后敬人。
李良贤生怕这些灾民闹出乱子,也站了出来,说道:“公主所言极是,为证此药无毒,本官亦可试药。”
锅中的药沸腾着,李良贤拿起一只碗,亲自舀了两勺进碗里。
递送到嘴边吹了吹,待温度凉了些,他咕噜咕噜两口喝完。
喝完了才记起来,事先也没问问郑婉婉这药到底没病之人到底能不能喝?
李良贤朝着郑婉婉看过去,郑婉婉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这才将碗放到了桌子上。
夜昭和举止文雅,亦是舀了两勺汤药,不紧不慢的喝进了肚里。
负责熬药的人,也不管灾民们到底会不会喝,兀自从锅中舀了汤药出来,一碗碗的放好。
小孩子最是忍不住疼,眼瞅着汤药已经盛好了,哇哇便大哭了起来,喊着疼。
当娘的最是看不惯儿女痛苦,泪眼婆娑,边轻声哄着,边劝说出头男子,莫要他再耽误大家的救治了,早点喝药早点解痛,大家也好安安生生的睡个好觉。
先前横看竖看都觉得郑婉婉不顺眼的碎嘴女妇,瞧见李良贤和夜昭和喝了汤药没事儿,她只觉得肚子更痛了,也妄想着赶紧喝碗药止疼。
奈何现在不好开口,便只能揉着肚子干等着,可真是折磨死人了。
“你们这些人,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我难道不是为了大家好吗?”
“我肚子也疼,我也巴不得早早喝药……你们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具有权威者都当场试药了,他要是再说药有问题,那不是打朝廷的脸、打皇上的脸吗?
到时候他就是三头六臂,也不够砍的。
而且出头男子,也想喝药。
郑婉婉本就没想为难人,此时她保持沉默。
李良贤瞧出了她的心思,便三言两语化解了干戈,先给腹痛者喝药。
单单独独丢下那碎嘴女妇没人管,出头男子也不出头了,喝完药找了个地方躺下来,闭上眼睛假寐。
其他喝了药的灾民,不出三刻钟,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又值天热,晚上凉风吹来,大家更觉舒畅。
唯独碎嘴女妇,疼的在地上打滚,哎吆哎吆的呻吟个不停。
她捂着肚子,叫的声音愈来愈大。
大家都不想得罪郑婉婉,也不敢开罪朝廷命官,一个个的充耳不闻。
碎嘴女妇干嚎了半个时辰,见毫无效用,便艰难往郑婉婉眼前爬。
郑婉婉此时坐在府衙的门槛上,正在教心儿如何治暑病。
陆诰就坐在台阶上,陪着她们两个。
碎嘴女妇手刚放到台阶上,陆诰头也不抬,却准确无误的一脚踩了上去。
“啊。”女妇疼的哇哇叫。
偏无人起疑,亦是无人睁眼开。
她只能吃下这哑巴亏,深知此时只有忍气吞声,才能讨一碗汤药来。
要是她继续嘴上没个把门的,给眼前这位公子和妙手仙子找了不痛快,那她怕是往后连口水都没得喝了。
思及此,女妇咬着后槽牙,忍着疼,强装镇定。
约莫过了半刻钟,陆诰才没事儿人似的,抬了抬脚。
女妇忙将手抽了出来,手指通红的颤抖着,眸中含着眼泪,却是感恩戴德的看向了陆诰。
察觉到陆诰并不想理会她,她又咬着唇一声不吭,原地待了会儿,这才继续往台阶上爬。
只是这一次,她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