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严肃的声音传来,一人独独骑着马举着火把,速度极快的朝着陆诰郑婉婉飞奔而来。
两人亦是不慌,郑婉婉挽着陆诰的胳膊、提着灯笼,声音柔顺道:“我乃西北妙手仙子,是楚少将军故友。”
骑马那人,一身士兵装扮。
待郑婉婉话音落地,他已经停在了二人面前,将身子压的低低的。
他将火把举在二人面前,瞧清楚了二人模样,这才直起腰身折返回去。
不多时,对面的马车施施然驶了过来,车夫“吁”一声勒住了马的缰绳。
车夫从驾车处跳下来,马车门打开,车夫缓缓搀扶着一老人从车上下来。
马车两边挂着两盏灯笼,于黑夜中照亮了四周。
李良贤在车夫的搀扶下,状似一瘸一拐的朝着陆诰郑婉婉走来。
原主曾与还是太子的夜羽祁走得近,整日跟在夜羽祁身后做跟屁虫,没少见过李良贤,自是不需要陆诰再给她做介绍。
陆诰曾在大启朝堂供职,对这位为人正直、为官清廉的太傅亦是尊崇。
是以,二人看李良贤的目光充满了善意,以至于李良贤对上他们视线时,只觉浑身不自在,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咳。”李良贤停在他二人面前,率先出声。
郑婉婉出于对他的尊重,双手合十,施了一礼。
陆诰则是拱手躬身,朝李良贤行礼。
李良贤亦是拱手弯腰,对他们夫妻以文人之礼待之。
他说道:“既是楚少将军的故友,那我便放心了,不妨二位接下来与我等同行,可好?”
说罢,李良贤又自报家门道:“不瞒二位,我乃朝廷派来赈灾之人,姓李名良贤。”
此次出行,李良贤虽带了两千护京军,但他也不敢轻易就入峨陇城去。
一路走来,他没少见逃荒的人,亦是没少见路边饿死之人。
若是贸然进城,城中百姓开始哄抢粮食,那他一介文臣,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既妙手仙子他们在,那就证明,楚天明也在来的路上。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李良贤便决定同妙手仙子一起在这城外等楚天明。
楚天明常年上战场,尸山血海里踏过来的人,他的震慑力,自是比自已一介老夫有用的多。
虽在朝堂之上,李良贤三番五次的向圣上谏言,要削弱楚家兵权,以绝后患。
但此时用人之际,他也顾不上过往恩怨与隔阂了,只想早日将赈灾一事处理妥当,免得百姓深受其害、饿殍满地。
已进八月中旬,但启西仍是烈日炎炎,一连三月未见甘霖。
眼瞅着要入秋了,天色还如夏日那般艳阳高照,即便是夜里,站着仍会热出一身汗来。
莫说野菜野草了,就连小树苗都不知旱死了多少,这峨陇城外一片光秃秃,黄土漫天,见不到一点绿。
有力气逃荒的,都去了别处;没力气逃荒的,大多饿死了。
峨陇城中只剩下些生命力顽强的,偶尔迟迟老树皮……
峨陇城外,除了他们一行人,便是满地的骸骨了,埋于黄土之下,看一眼便叫人胆战心寒。
李良贤望了一眼高高的城墙,来之前他沿途打听,得知峨陇城人数不多,这才前往的。
他是打算将峨陇城作为赈灾中心点,再向四周扩散赈灾。
从各地调来的粮食,分放在了就近的州城,他只带了部分来。
待安置妥善了峨陇城,稳住了百姓,剩余的那些粮食和银子,才敢继续往灾区送。
一路上李良贤谨小慎微,让运粮大部队躲着逃荒百姓而行,他则是带着少数人,沿官道走来,试图稳住百姓情绪。
但百姓们一看他未带粮食,便对他置之不理,继续逃荒。
李良贤心系百姓,悲痛万分,却只能继续赶路。
天灾人祸面前,小小的善意恐会酿成大祸,他要为更多人考虑。
但这些,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郑婉婉温声道:“难得李大人不嫌弃,我们愿与李大人同行。”
“我夫妇二人与空然大师,亦是听说了旱灾之事,便寻思着能来尽绵薄之力。”
郑婉婉道明了来意,李良贤点了点头。
倒不是他多信任郑婉婉这初次见面的女妇之言,而是如今的大启,说有楚家一半江山,也不为过。
楚天明主动赈灾,有何稀奇的?
“钦差大人一路上辛苦了,心儿,去马车上拿些水给钦差大人。”
郑婉婉看李良贤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便冲心儿说道。
心儿机灵,应了一声便上了马车,将水壶里的灵泉水倒了一碗出来,端给李良贤。
李良贤说了声“谢谢。”本想拒绝的,但实在口渴,便接了过来。
此水甘甜,甚是解渴,于这炎热天气里,犹如凛冬的山泉水一般,饮之令人心旷神怡。
一碗灵泉水下肚,李良贤只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双手将碗递给了心儿,又冲郑婉婉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的钦差大人。”郑婉婉莞尔一笑道。
李良贤语气温和了许多,回道:“钦差大人那是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