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门声传来。
郑婉婉抬了抬下巴,陆诰心领神会的打开了车门。
吕玉弯着腰,福身冲里面的人礼貌笑笑,然后看向郑婉婉战战兢兢道:“恩人,我奉大人之名来拜见您。”
郑婉婉坐直了身子,往腰间堆了堆枕头,说道:“进来吧。”
吕玉躬身进来,蹲在桌子前,先是一阵感激涕零:“谢谢祖母夫人给我们祖孙一条活路,大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做夫人的贴身婢女。”
接着,又是一顿彩虹屁狂吹:“夫人您人美心善,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能得夫人青睐,是我吕家祖上积了八十八代的德。”
“小女子不才,读过几年书,又曾在爹爹的铺子里管账,出身商贾,只是后来爹爹沉迷女色和赌,家财散尽。
又逢瘟疫之灾,本想谋条生路,却遭奸人诱骗,全家沦为苦工,我们祖孙与爹娘走失,若不是上天垂帘得遇主母,我们早已横尸荒野了。”
吕玉说着自已的凄惨身世,哭的梨花带雨。
她从陆明艳那儿了解清楚了,哄好郑婉婉就能吃香喝辣。
要是她一个开心,允了自已跟陆离的婚事,也不是不可能。
荒年间无家可归的女子,找个好人嫁了才是归宿,陆离是陆家二少爷,又得郑婉婉器重。
上无婆母,下无兄弟姊妹,他人又正直善良,为人更是和善,是相公的不二人选。
最主要的是,这一路上他们互帮互助,情愫暗生了。
郑婉婉被她说的目瞪口呆,她看吕玉抽泣了下,又准备继续,抬手做阻止状:“停停停,你就说说你能干啥吧,别整这些虚的。”
郑婉婉将手中的坚果放下,真没心情吃了。
吕玉咬唇,想了半天才道:“我最大的本事就是钱生钱了。”
“哦?听上去好像不错,你展开说说。”郑婉婉露出笑颜。
钱是好东西,她最喜欢了。
能赚钱的都是大宝贝,她也喜欢。
郑婉婉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已身边来。
吕玉又一个福身,这才缓缓走过去,屁股挨着榻沿,虚坐着,回道:
“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郑婉婉随手就从袖子里掏出一粒银子,抓起吕玉的手放进了掌心里:“乖,翻个十倍来我看看。”
吕玉合上掌心,怯生生的回着:“翻十倍我和祖母就能留下来吗?”
郑婉婉理了理她的辫子,手在姑娘细嫩的脸蛋上摸了摸,笑嘻嘻道:“我这人吧,最喜欢招财进宝的吉祥物了。
你要真会赚银子,想走我也不会放你离开呀,你要是敢跑,就让希崽咬断你腿,听到没?”
吕玉瞪大眸子,马车外跟着的希崽听见麻麻的呼唤,配合的嗷呜了一声。
吕玉:怎么感觉一不小心,把自已无偿卖了?
她咬着唇:“不跑不跑,这辈子都不跑。”
“那夫人,穿肠毒药的解药,何时能给我?”
虽然身体没什么问题,但她以前做生意时听多了江湖异闻,三四年才发作的厉害毒药多的很呐。
郑婉婉把这茬给忘了,她随手往怀里摸了下,随手拿出两颗彩虹糖,“解药。”
吕玉拿在手上,恭敬感激的说:“谢夫人恩赐,那我就先退下了,太晚了,不叨扰夫人休息了。”
“嗯嗯,快去吧。”郑婉婉目送她离开。
陆诰刚关上门,后脚陆明艳就爬上了马车,直接抬手掀开门。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她钻进马车里来,挤到郑婉婉跟前爬上榻。
“她们都坐在马车里绣花儿,就我要漫山遍野的跑,腿都给我跑细了。”
“我还得跟两个外人乘一辆马车,我不喜欢那死老太婆,你把她们赶下去。”
陆明艳从郑婉婉手里夺过茶杯,一口喝光。
又抓了把颜莫剥好的核桃仁,边吃边喝。
郑婉婉苦口婆心:“药是最好销的东西,上至王孙贵族,下至万家百姓,都得用药。”
“先识药,后制药,等你能独立给人治病抓药了,咱郑氏大药堂就能开张营业了,你这脑子干不来销售,吕玉就是我给你找的好搭档。”
陆明艳仔细听着,觉得有那么些道理。
毕竟队伍能变成现在这样,全凭郑婉婉一手起死回生术。
她点了点头,又仰着头道:“为啥不是陆家大药堂?你是陆家妇,起名得姓陆。”
郑婉婉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了两掰核桃仁:“姑奶奶的东西就得跟姑奶奶姓,再叽叽歪歪把你牙打掉。”
“老娘是嫁给你弟弟了,不是卖给你弟弟了,老娘的产业就得姓郑,滚下去。”
陆明艳撇撇嘴,下了榻穿好鞋。
跑到门口要跳下马车时,她回头冲陆诰喊着:“阿诰你没本事,你妻管严,你娶个猛妇回家管不住,你丢死人。”
说完她跳下车,很快便跑的没影儿了。
郑婉婉咬牙:“她咋就欠欠儿的呢?”
颜莫不吭声,继续低头剥核桃。
……
大部队欢快行进,转眼已过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