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部队开始出发。
有太子的授命,大部队终于用上了马和马车。
年轻体壮的男子骑马,老弱妇孺坐着板车,浩浩荡荡的朝着天缘国边境出发。
为了节省时间,楚天明让大部队两天吃一顿,日夜兼程的抄近道赶路。
十天后,终于于半夜,抵达了距天缘国边境半日脚程的边陲森林。
一条蜿蜒陡峭的进山小路,已经不允许马车通行了,这条路是两国边境百姓进山打猎用的。
“翻过这座山就是天缘国边境了,到时候黑羽卫会打开大军驻守的城门,少将军有令,你们这些贱民要不惜一切代价,冲入城中。
待天缘大军集结时,你们将血浆包扔进大军中间,让鼠疫能更好的传播扩散,听明白了吗?”
军医骑在高头大马上,拿着鸡毛当令箭,大声喊着。
为了避免被发现,黑羽卫不许任何人架火、举火把,提前收走了大家的火折子。
就连吃的,都是昨日中途休息时做好的冷馒头和冷土豆,为了让大部队在冲进城内时有充足的体力,黑羽卫此时分发给大家吃。
“血浆包?”
“我们这么多人,人手一份血浆包吗?哪里有那么多?”
“杀上万只老鼠也弄不出这么多的血浆包吧?更何况哪里来的那么多患有鼠疫的老鼠?”
离黑羽卫比较近的百姓,啃了一口煮熟的冷土豆,茫然天真的问着。
“老鼠的血当然不够,但杀十几个人,放干他们的血,足够做几千个血浆包了。”军医残忍冷酷的开口。
此话一出,人群中有不少的骚动,但很快被黑羽卫拔刀的声音压下去了。
他们早就有这样的打算,所以黑羽卫围成了一圈,将流放大部队团团围住。
有几个黑羽卫冲进了大部队的最前面,挑出里面的老人。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爹。”一个黑羽卫抓起陆义震的胳膊,就要将他带出队伍。
陆明艳撕扯着黑羽卫的手,大哭大喊着。
黑羽卫还要带走胡氏、喻昌夫妇、吕玉祖母,一时间,他们那一小撮人齐刷刷的站起来,与黑羽卫形成了对峙情形。
黑羽卫可不惯着他们,反正到了边境,不听话的就戳死让军医做成血浆包,这荒郊野岭的,黑羽卫可不用担心尸体怎么处理。
片刻间,月光下便有刀刃亮闪闪的光芒在反射。
“你们放开我大伯和婶子。”陆离冲到前头,红着脸迎向黑羽卫的刀刃。
跟在他旁边的吕玉,凄凄哀哀的哭着,抓住他的袖子,又想救祖母又怕死。
黑羽卫挥着刀,直接架在了陆离的脖子上,“最先患鼠疫的就是你,宰了你作用更大。”
军医的声音也在远处响起:“抓几个人怎么这么慢?错过了明天军队换防的日子,又要往后等了。”
“不听话的直接宰了,拖出来拿盆接血,砍的时候摸准脖子上的脉知道了吗?要不然血流的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流干。”
听着军医的吼叫,马车里的郑婉婉忍无可忍了。
她停下给颜莫施针的手,用一根银针封住了他的经脉,阻止毒性的蔓延。
“你在这里守着他,以防楚天明他们翻脸不认人,我下去看看。”郑婉婉说罢就要起身出马车。
陆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留在这里拖延时间,保护好颜莫的安全,我去想办法引开楚天明和黑羽卫。”陆诰眼神坚定。
“我们的马车离他们有段距离,我趁黑进了林子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你只要帮我拖住三刻钟,我带兵回来会与黑羽卫交战。”
“他们筹划了这么久,自然不会前功尽弃,定然会留一半的黑羽卫继续计划,所以你要做的是:杀了军医,弄晕黑羽卫,保护大家的安全。”
陆诰说着,从腰间抽出了那根短的绳子武器,交到了郑婉婉手上。
郑婉婉听完他的话,也顾不上回答,当即就踢开了马车的门,冲着军医所在的方向喊。
“刀下留人啊楚公子,你且等我片刻,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郑婉婉握住绳子,只听陆诰继续道:“这一端扔出去就会变成锋利的勾爪,我见识过你的身手,用它取军医的命和自保,你完全没问题。”
“我真是谢谢你,你丫的有计划也不提前跟我商量,赶鸭子上架你倒是很在行。”
军医迟迟不见郑婉婉出来,觉得她要紧时刻就弄出幺蛾子,非常讨厌她。
但她又是少将军的救命恩人,只能对她一忍再忍。
郑婉婉下马车时,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动静,给陆诰翻出窗户打掩护。
她跳下马车,关门的瞬间,看见颜莫也艰难的伸出手,关上了窗户。
郑婉婉藏于袖子里的手,高高的举起来,是一只白色的瓷瓶。
“楚公子、军医,我与相公启程之前,有一事相求,还望楚公子和军医成全。”
她说着,看了一眼并未放下刀的黑羽卫,又顶着笑脸,对军医说:“杀的早了,血就干了,到时候岂不是白白浪费?军医何必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