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婉一觉睡醒来,腰板挺的直直的,双手扶着。
到底是马车,没有柔软的大床舒服,睡的她浑身都疼。
“你没事儿?”陆文清冷不丁的问着。
“没事儿啊。”郑婉婉如实回答。
这陆文清怎么还突然关心起自已来了?难道因为她替胡氏出了一口气,也顺带保住了她马车的缘故?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陆文清继续开口。
“没事儿就好,听我大哥说你胡乱捡的东西就敢吃敢喝,可别中毒死在我的马车上了。”
“我劝你最好是别乱吃,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这一路上光秃秃的连个林子都没有,难不成你当着大家伙面儿方便?”
“你不要脸,我大哥、我们陆家还要脸。”
好家伙,敢情是害怕她拉肚子给他们家丢人。
古代把女子贞操看的比命都重。
要是郑婉婉当众丢了人,恐怕他们一整个陆家都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你放心,我的身体百毒不侵,吃不死也吃不病。”郑婉婉回着。
开玩笑,她向来都是挑最好的吃好不好?
再说了,她还有现代化的医院空间呢,别说一点儿药了,就是手术都可以做,有什么好怕的?
陆文清只当她是个疯婆子,说的都是些疯话,并没当真。
……
饱餐过一顿,接下来赶路的几天,即便吃的是白粥,大家也没有多少怨言,还算顺利。
但一连六天都是如此,营养跟不上,体力下降,赶路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下来。
一慢,解差们就不耐烦,便开始挥鞭子了。
仆人还好,平日里本来就被驱使惯了,挨两下就挨两下。
可陆家的公子小姐们,就受不住了。
尤其是陆明艳,最为娇弱,又受不得陆文清有马车坐,找到机会就作妖。
此时,正值上午,天气还算凉爽,是赶路的好机会。
“哎呀。”陆明艳忽然大叫了一声。
这一声,在疲惫到没有力气的队伍里,尤其清晰。
陆明艳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看陆诰,又看看解差大人。
那眼神仿佛在跟解差说:大人,求你看在我柔弱的份上,把陆文清母女赶下来让我坐马车吧。
但解差明显不解风情,拿着鞭子指着她问:“还能不能走?”
“解差大人,我真的好累哦,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她楚楚可怜道,好像看不懂解差脸上的不耐烦。
“走不动你就自已在这里待着,什么时候休息够了,什么时候追上来。”
陆明艳一听解差的话,顿时傻眼了,心里一阵暗骂。
她把目光再次投向了石成磊。
这个时候,他作为丈夫,难道不应该背着她吗?
哪料石成磊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的远远的看戏一般看着她。
大家纷纷朝着她投来目光,这下可给她尴尬死了。
“成磊。”陆明艳娇柔造作的叫了一声。
“你叫我也没用啊,你快起来走吧,这荒郊野岭的,别再遇到什么山贼了,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石成磊并不怜香惜玉。
眼看着大家都不可怜她,陆明艳只好从地上爬起来,紧赶慢赶的追上流放大部队。
有时候,石成磊的嘴就像开了光,很容易就一语成谶。
刚走了不到两刻钟。
忽地,一座小矮山头后面,蹿出来了二十多个山贼。
个个五大三粗的,有手里拎着铁锤的、有肩上扛着大刀的、还有握着长矛的……
带头的刀疤脸横在队伍前面,沙哑的嗓子喊着:“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说罢,他手里的大刀,挥在地上。
把硬邦邦的路,砍出个大口子。
大家一看这阵仗,都吓的屁滚尿流,不停地往后缩。
不多时,便只留下马车和陆诰在最前面。
连解差也混在了人群里。
“我们没有钱。”陆诰一个人,站在最前面,试图跟山贼讲理。
“我们是被流放的罪人,身无分文。”
刀疤男呸了一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劳资不信你们身上没藏银子。”
“自已乖乖拿出来,还是让我们搜?”
“我们真的没钱。”陆诰换来换去,就这一句话。
他这一句话,就把山贼惹怒了。
冲上来就要给他一顿暴揍。
“大哥大哥,莫要生气,有事儿好商量。”
要紧关头,只有郑婉婉冲出来,和陆诰一起面对。
她拉着陆诰的胳膊,同他肩并肩站着。
烈日当头,颇有种患难与共的模样。
陆诰很意外,他低声同郑婉婉说:“山贼不讲道理的,你别添乱。”
“你要是不给他们钱,他们能要你的命。”郑婉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流放路上,死几个犯人太正常不过了。
看解差们的反应,就知道这种事情常常发生。
流放路就这么一条,也没见朝廷好好整顿过,足以见得,他们这些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