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超这个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所以,运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被那些红~小~兵给盯上了。
又是剃头又是打砸的,最后活生生被斗死了。
胡文超死的时候可惨了,不仅被剃了阴阳头,全身上下,还没有一块好肉。
而且,他刚出事那会儿,他的儿子女儿,所有的亲人就迫不及待登报声明和他断绝关系。
他死了都没人替他收尸,在台上曝晒了三天三夜,最后尸体臭了,才被人拉去烧了。
可以说是死无全尸,死不瞑目的那种。
下场那是非常凄凉。”
胡财对此深有感触,当初的他,因为贾仁寿那个卑鄙小人,也差点步了胡文超的下场。
幸好他只是当过少爷的书童,不是真的资本家。
思及至此,他看向少爷道:“大虎哥,胡文超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不过,今天看到你平平安安的站在我面前,我居然有一种庆幸的感觉。我居然庆幸胡文超的心思歹毒,对你谋财害命。
或许我的想法不对!但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你换了个身份过来见我。
不然,若大虎哥还是曾经的你,恐怕我们的下场不比他胡文超好到哪里去。
我宁愿你是现在这样,平平凡凡,而不是在成为天上耀星后陨落成尘。
大虎哥,我是不是很卑劣?”
林大虎知道他的意思,笑道:“阿财,你不用这样想,其实我明白的!”
多年未见的好兄弟就这么在僻静的公园角落对着一桌酒菜聊起了过往,诉说了生活的不易……
这顿饭,直到临近胡财上班时间,才堪堪落下帷幕。
可是,随之落下帷幕的,也有他们这次久别重逢的兄弟相聚。
“少爷,保重!”胡财双眸闪泪,微哽道别。
林大虎攥紧手上的玉哨子,朝他扬起一个温和的笑脸,道:“阿财!你也是,保重!”
“我真的不能知道你住哪,真的不能去找你吗?”明知道不可能,可胡财还是忍不住道。
“阿财!”林大虎沉默了,他也想邀请小时候的好伙伴去家里做客,但是……
胡财很是受伤,却也知道自家少爷心里有顾虑,他不该怨。
可是,刚走出两步,他还是不舍回头道:“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能的!你要好好保重,好好活着,等我来找你!”林大虎目光坚定点头。
他也会好好活着,活着等待时局的明朗,然后光明正大的回来海市,拿回他胡达霖的一切。
最后,替胡家向慕家讨回……
胡财前脚刚离开,林大虎后脚也跟着离开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也许是留下了,留下了他们之间最美好的相聚。
只是,这场相聚,牵涉太多,不能被人知晓……
当晚,林大虎避开所有人偷偷来到了曾经的家——曾经的胡公馆。
看着月光下,那熟悉又陌生胡公馆,他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小时候和父母和胡财一起的快乐时光,心头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伤感,让他直接泪目当场。
半个小时后,他走到一口水井前,掀开厚重石板,然后系绳果断往井里跳。
在下降至两米半后,一个急刹,稳住了身形,用手抠开井壁上的墙泥,露出两个小洞。
林大虎掏出脖子上的两个玉哨子,分别插进了小洞内旋转。
不一会儿,井壁上就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小门……
时间倒退回到林村。
林老爷子看着又委屈掉泪闺女,神色不耐道:“哭什么哭!什么因什么果。
我当初千劝万防,就是不让你们去南省去见那个刘佳佳,你们夫妻俩哪一个听了,最后还不是瞒着我偷偷去的,
现在好了,人没消息了,又在我面前哭个什么劲?
哭就能让你男人平安归来吗?哭就能让一切重头再来吗?”
林老爷子越说越气,“若是能重头再来,我也想哭一哭,然后回到你娘生你的时候,把你这个糟心玩意儿重新塞回去重造,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造下的孽,就是当寡妇,你也要好好受着!”
“爹,我都这么害怕这么伤心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你怎么,怎么还落井下石呢?”林大雅噘着嘴巴流泪。
“不然呢?你想让我做什么?还想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依你?抱着你哄?想多了,做梦就有!”林老爷子直戳心扉道。
反正他已经有聪明懂事能干可爱的外孙女了,还要这个破闺女干嘛?嫌心被糟得不够多?!!
“我也没想你这么做嘛!我就是,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现在很乱很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林大雅跺脚解释。
林老爷子态度强硬,“什么意见,我没意见。意见就是顺其自然,娇娇要认,我赞同,娇娇不认,我不管。
该说的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不听,现在还来说什么?我又能怎么办?我也不会飞呀!更不是神,我能怎么办?!”
“爹,那些事都过去了,大虎他,他说他有主意的,说等他回来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