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走到哪里了?”
李承乾看了一眼军报,低声道:
“父皇根据军报的时间来看,颜县公现在应该是过了定州。
如果按照他当前的行军速度来看这几日应该要到蓟州了!”
李二点了点头:“已经过了幽州了,速度倒是挺快的!”
岑文本看了一眼地势图,看着程怀默插着代表一长排代表颜白行军的路线指示,皱着眉头不解道:
“定州在下,涿县在北,绕了一个圈,多走了好多路程。
如此是不是有些劳军,粮草消耗怕也不是少数吧。
如果耽误了战机……
岑文本的话还没说完,发现有人在拉自已。
扭头一看,发现长孙无忌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已,岑文本一愣……
遂即,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
涿县在定州的北面。
涿县是豪族卢氏的大本营,太子要在定州监国,定州位于山东道,最凶狠的长安府兵在山东道走一路吃一路?
如此说来颜白根本就不是在绕,而是把定州周围给好好的捋一下。
这应该是皇帝的安排,一定是皇帝的安排……
敲山震虎?
醒悟过来的岑文本只觉得自已过于多嘴了,好心做了坏事。
还好要命的话没说出口,不然就真的要出事了。
可前面质疑的话已经说出口,岑文本着急的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但却不敢开口。
李承乾看出了岑文本窘迫,自然道:
“颜县公也是出生入死这么多年。
无论是漠北的突厥,还是西域的吐谷浑,都是难得的智将,应该错不了!”
岑文本顺着太子给的台阶直接道:
“太子的话这么一说,臣倒是想起来了,原来是宜寿县公领军啊。
宜寿县公不但是文臣,还是武将,是难得的文武双全之人。”
说着,朝着众人笑了笑:“这么做想必是有安排的,臣先前说话孟浪了!”
李二看了一眼岑文本,笑道:“原来聪明人也有说错话的时候。”
岑文本干笑着附和。
殊不知就是皇帝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岑文本的汗水直接湿透了衣背。
从仙游到长安,到太子,到两位自愿当亲卫的亲王,再到整个山东道的安排,皇帝已经安排的滴水不漏。
山东不乱,则天下不乱。
这都是陛下的手段,哪有什么绕路不绕路的!
程怀默笑着不说话。
他现在最爱的就是眼前的沙盘地图。
在青雀的带领下,书院学子整理的《大唐地理》是真的有用。
河流,山川,百姓,名声,甚至是连各地产什么都备注的清清楚楚,再加上兵部提供的信息,加上了各地折冲府。
目前还在补充中。
这一眼望去,谁负责什么,谁在干嘛,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像以前,身边还非得有个长史来介绍。
有时候长史记不住还要去翻过往的文书,耽误事不说还耽误时间。
有时候长史说的话还听不懂。
李二也很满意如今眼前的一切。
他现在觉得让颜白当兵部侍郎有点屈才了。
就该让颜白去户部,户部做不好的事情让书院给做完了。
程怀默有点着急。
他想快点去辽东,可现在还是得等。
李二在东都洛阳等候着,等着开春。
有人和李二一样,也在等着。
渊盖苏文知道不能让唐军准备完毕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和自已作战。
那时候自已真的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那时候不光要面对辽水对面的唐军,还要随时面对从海边杀来的唐人水军。
根据斥候来报。
莱州停靠的唐人战船,足足五百多艘。
天气一暖,他们一定会渡海,直指平壤城,届时腹背受敌。
每每想到这个场面,渊盖苏文恨不得冲过去和对面的唐人拼一场。
可是如今辽水对面的唐军,如缩头乌龟一样就是不出。
唯有林子里面的斥候杀得血流成河,这个打法让渊盖苏文很难受。
自已的优势是利用苦寒的天气来消磨。
可如今看来唐人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出战了。
虽然辽水上的冰已经能走人跑马,但渊盖苏文再也没有了过河的勇气。
唐人的火药能炸毁盖牟城,那也能炸破这辽水上的坚冰。
唐人在等待着,渊盖苏文在煎熬着。
可新罗在痛哭着。
如今的高句丽每日都在蚕食着他们的国土。
新罗国内的富商,官员,士人要么是带着全家老小投靠高句丽,要么就是远走海外,朝着倭国和大唐逃去。
最让新罗头疼的是,前面有高句丽在慢慢蚕食自已。
在自已的后背,还有数不清的倭奴人冒了出来。
在烧杀抢掠,在作恶。
辽东的日子在煎熬中祈求着光明。
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的渊盖苏文突然从梦中惊醒,他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