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囡一听是自己人,心里已经有了明悟。
自己这一家子,因为阿耶早年是贩卖木材的商人,很早的时候就跟着太上皇起事。
所以在李二当了皇帝之后并不是很得宠,能在富饶的利州当大都督,全靠母亲这一族的杨氏在出力帮衬着。
若是没有自己的几个舅舅在朝中一直替阿耶说着好话,说不定自己的阿耶就跟那萧瑀一样,混了个闲散的官职,回到祖地养老去了。
二囡看着老斑鸠笑了笑:“是我的那两位兄长是吧!”
老斑鸠低着头,露出一丝的苦笑:
“小主子,当不得真,小的应该是查错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坊里的那些长舌妇人说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当个笑话听就是了,要当真怕是不好。”
二囡拿出信印晃了晃,轻声道:“大雪山的人还认不认这个?”
老斑鸠抬起头,认真道:“当然认得,那些退出去的人就算了,小的已经自作主张给除名了。
剩下的二十多人倒是忠诚得很,刚好他们会做些木工的活儿,这次幼儿园的活儿就全部给了他们。”
二囡笑了笑,随手挽了个剑花:“派几个可靠的去洛阳,等我下一步的安排。”
老斑鸠闻言,面容愁苦,忐忑道:
“山主要是知道会让我扫一辈子的大街,说不定还会把我吊死,小主子这事儿要不算了吧,两位小郎是您的兄长,不传出去还好,要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
二囡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都说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如果遇到要紧事儿能下死力帮你的也只有一家人。
可二囡不觉得,从自己懂事开始,自己的两位兄长都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更没有给过自己母亲好脸色。
往母亲脸上吐唾沫,骂母亲是荡妇,骂自己是妓子,以后只能当人妾室,野种一个。
至于自己的姐姐遭受两人的欺负更是家常便饭,说起来可笑,堂堂一应国公的长女,家族里面的大娘子,在家里吃得竟然连仆役都不如。
武家不大,族里也就那么些人。
可这些人都不喜欢自己姊妹三个,也不喜欢自己的娘亲。
理由很简单,母亲是父亲的续弦,父亲很爱母亲,他们害怕母亲生出一个男孩子来,他们害怕父亲的这份家业传给了“外人”。
父亲在家的时候还好些,可一年到头父亲也只回来两次,每次待上几天就会离开,父亲离开后一切都又会变成原本的样子。
娘亲也是一个面瓜性子,都欺负成这样了愣是一声不吭,除了念佛,就是念佛,每年给的香火钱倒是多,可受苦的时候佛呢?
保佑呢?
二囡不愿回忆自己懂事以来在两位兄长面前受过的凌辱,每每想起都遍体生寒。
那些遭受凌辱的记忆一旦从脑海里面冒出来,二囡都会变得癫狂且没有理智,二囡恨不得扑上去一口一口把两位兄长撕成碎片才能以解心头之恨。
除了两位兄长,还有那武惟良、武怀运、武怀亮这三位堂兄。
(唐史记载:武则天发迹之前,武元庆对待武则天亲生母亲杨氏甚为刻薄,且武则天少女时,常为凌虐羞辱。
注意是凌虐羞辱,在没进宫前的这段日子是武则天不愿提起的一起的日子,翻遍史书也没有发现她如何受辱的只言片语。)
二囡曾不止一次地发过誓,只要这辈子自己有了权力,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一个都别想好过,自己受过的凌虐羞辱,他们也要体验一回。
二囡看着手里面裴行俭师兄给的大雪山印信,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师父不喜欢大雪山,那是因为师父根本就不需要大雪山,只要师父手里有马槊,只要师父手里有笔,这天底下谁敢与之为敌。
骑上马,二囡就打马离开。
老斑鸠叹了口气,也赶紧翻身上马跟上去,在长安二囡要是出了点意外,山主要是知道了能把自己的脑袋给拧下来。
应国公府坐落于太平坊,隔一条街就是太社和鸿胪寺,地段好,上朝近,又靠近皇城,是一座极好的宅子。
而且这座宅子是太上皇赐予的,是为了奖励晋阳元谋十七功臣之一的武士彟。
这座宅子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得眼睛发红。
二囡在家门前停下马,见大门久久不开,仅仅是旁边侧门开了一半,二囡看着一脸卑微状的门房老杜,心里了然,笑道:
“杜伯,今儿倒是奇怪,我回来竟然不开门,这事儿是阿耶让你做的?”
门房老杜苦笑着朝着二囡拱拱手:“二娘子,大郎一大早就进宫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二囡心里了然,除了自己的两位兄长,别人是做不出这么恶心的事儿,挥挥手:
“既然阿耶没说那就赶紧开门,我是家里的二娘子,也是宜寿侯的弟子,这辈子都不会走侧门,更何况这还是回自己的家,开门!”
老杜再次报以苦笑,身子丁点没动。
“好吧!”
二囡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老杜笑了笑:
“杜伯,您这么做就让我很为难了,虽然今后是大兄继承阿耶的爵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