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炬,我其实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问你!”
李晦头也不回,依旧看着水里的浮漂:“你问!”
颜白清了清嗓子,说道:“小蚯蚓问她娘,娘娘,阿耶总是不在家,阿耶去哪儿?李晦,你知道小蚯蚓的阿耶去哪了吗?”
“我又不是蚯蚓,我哪里知道!”
“哈哈哈!”颜白有些忍不住,笑道:“小蚯蚓的娘说,你的阿耶呀,哈哈哈,阿耶啊…说,你的阿耶啊,陪人钓鱼去了!”
蚯蚓这个笑话对别人来说可能一点都不好笑,但如果对钓鱼佬来讲,那真是大杀器。
李晦闻言,高冷范再也绷不住了,把杆子一扔,捂着肚子在那儿狂笑:“他的阿耶在鱼钩上挂着呢,额滴神啊,你把我笑死了!”
“好笑吧!”
“你这脑子真是和别人不一样,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来来,再给我讲一个!”
颜白叹了口气,给李晦和自己倒了一杯茶:“今儿来有事相求,你路子广,帮我打听一下来长安的山东张氏住哪儿。
他们我没见过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我不好找!你如果稍微地给我提示下,我再给你讲一个!”
李晦皱起了眉头:“山东张氏?太上皇张婕妤的那个张氏?”
颜白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猜了出来,对,帮我找找他们的落脚点!”
“这有什么厉害?那边姓张的就没多少人,稍微有名气的就只有他们那一支了,怎么,你找他们做什么?”李晦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颜白。
颜白搓搓手,不好意思道;“他们是裴茹生母的娘家人,这次来长安看裴茹和我呢,主要我不认识,又都是长辈,我这做晚辈的得表示一下,所以想找到他们尽一下地主之谊!”
李晦叹了口气:“你骗谁呢?昨日我阿翁就跟我说了,图谋嫁妆来的,你的脾气我还不懂?
他们要是见了你,能活着出去才怪呢?还装得挺像,住哪儿我也不知道,反正就那几个地方,要么客舍,要么官驿,如果都是男人的话那就是平康坊!”
颜白点了点头:“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没?”
“在万年驿站里面听说来了一群人,骄横得很,那个嘴角有个大痣的人不好说话,反正我不喜欢!!”
颜白看着李晦:“听好了啊,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李晦坐直了身体:“速速说来!”
“鸭会嘎嘎的叫,猫会喵喵的叫,狗呢,会汪汪的叫,那么请问慧炬,鸡会?”
李晦皱着眉头:“咯咯?”
颜白摇摇头:“不对!”
“鸡会跳舞?不对,那是祖逖的闻鸡起舞?哎呀,猜不出来,快说,快说……”
颜白站起身,咧嘴一笑道:“鸡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哎呀!”想明白的李晦拍了拍大腿,笑道:“同音字,唉,你这人真是无趣至极啊!哈哈,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不会吧,你跟我说说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颜白摊摊手:“我做出什么取决于他们会对我做什么?
跟你不说假话,当然首先的前提这亲戚我不认,也高攀不起,裴茹已经算是我颜家人,她自然也会随我,所以呢,我不会主动找他们。”
李晦把鱼竿甩到一旁:“你这是说屁话,这个理由根本就不成立,他们就是来抢东西的,不惹你怎么抢?
惹了你就是你占了理和先机,这就是一个坑,张家人你们快走啊,你们眼前的这位是阎王爷啊!”
……
长安的官驿位于政道坊,属万年县治下管辖,靠近春明门,再继续往前就是伤离别的灞桥,这里住的人不多,但每年的六月和年底却异常爆满,因为回京述职的官员来了都住在这儿。
今儿是五月底,天上没有月亮,城里只有不良人和武侯手持的气死风灯发出晦暗的光芒。
长乐王早间的时候已经饮了毒酒,他虽然死了,但是李二对他们子女却没有赶尽杀绝。
流徒三千里到岭南道去了,到了那里去找广州都督党仁弘,他们日后的生活会有党仁弘稍微的帮衬。
如今就住在驿站里,明早要进宫面圣谢恩,完了之后立刻出发,要徒步走三千里去往岭南道!
此时,夜已经深了,驿站里还有压抑到极低的哭泣声,也就在这时候,三名黑衣人搭着人梯翻过坊墙,悄悄地进入了坊内,他们先是摸到坊长的屋舍内,一阵轻微的折腾声响起,片刻后又归于静谧。
微弱的烛火下,政道坊坊长面色青紫,已经没了气息,侧卧在那儿,就像是睡熟了一样。
坊门打开一道缝隙,其余的黑衣人贴着墙根进入坊内,不良人刚好到此,坊门也刚好悄悄地合上。
片刻之后,驿站的右侧传来了捂着嘴巴发不出喊叫的呜呜声,紧随其后就是连绵不断的呲呲声。
如果有府兵在此,他一定能够快速地反应过来这是放血声。
终于有人发出了一声惨叫,紧随而来的就是更加密集的噗呲声,这个声音是利刃插入体内然后再猛然拔出的声音。
“救命啊……”
一声惊呼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