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时候我们的百姓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百姓,没有之一。
勤劳,勇敢,踏实,智慧,知恩图报。
如今,水渠的修理工作已经是第五天了,清理工作比众人预计的还要快。
有的人觉得这一天四个大子拿得太容易了心里过意不去,觉得这是县尉在发善心,总觉得对不起县尉发的工钱。
到了晌午的吃饭休息的时间他们也不回家,而是让自家的婆姨把饭带来工地,大口吃完,喝几口水,晃了晃腰杆继续苦干。
如今的水渠边全是闲汉,全是当初没被选上的。
那些没有选上的嫉妒这些选上的,他们现在比最苛责的包工头还苛责,眼睛死死的盯着沟渠,只要是发现有人没有把缝缝的污泥清理干净,他们就大着嗓门在一旁洋腔怪调。
“哟,张大嘴,你这活儿做的真糙,这缝缝的黑泥不弄出来等着我们喝黑泥水啊?”
“呦呵,杨木头你还瞪我,瞪我干嘛,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去给坊长说一下,把我换上去干一天,让你看看我这活儿是咋做的?”
“苗秃子,一天四个大子你做这活,是没吃饭啊,还是身子被你那婆姨榨干了?说实在的,要是不愿意干就说下,我身子好我代劳……”
这些闲汉嫉妒这些人有钱赚嫉妒的眼珠子发红,这工钱哪里找啊!
罐子有了工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买粮食,钱搁在手里不踏实,他觉得睁开眼能看到家里的粮食这才是属于自己的,他心里才踏实,现在家里的两个米缸囤的满满的,坊里的人都笑话他,笑话罐子像个饿死鬼一样。
罐子没有去反驳,站在一旁傻傻的笑着。
别人不懂饥饿的感受,自己可是亲身经历过的,记不住是哪一日了,罐子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打散了头发跑去了长安县的最边边的和平发坊。
在那儿有两家寺庙挨在一起,求佛的人很多,外面有人摆了一间馆子,生意很红火。
罐子在那儿蹲了一上午,实在饿得不行了,见一客人刚离开座位,他就赶紧扑了过去,拿起盘子,拿起碗,用舌头疯狂的舔着,那油腥是那么的美味,是那么的少,舔着舔着就没有了味道。
他又赶紧趴在桌上,找着饭粒,找着别人吃不动吐出来的肉皮,骨头渣子,烂菜叶子,只要桌子上有的,罐子全部都塞到了嘴里,外面的人大笑的看着他,看着这个疯子,那一刻罐子心里已经没有了羞耻。
“你们看,这个人真的像条狗诶!”
“是啊,还是一条饥不择食的饿狗,哈哈哈哈……”
外面的一切好像都与自己无关了。
饥饿把人变得跟饿狗都不如,在肚子面前,要什么狗屁的伦理道德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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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石如今已经是主簿了,官印已经下来了,官服还在赶制中,听县令颜白说,今年这一年的后两月以及明年的整一年是没有俸禄的,而且这还是什么试用期,到时候官声还是要考核,最后具体怎样还是靠他自己。
过了就是主簿,不过依旧做个衙役小吏。
现在,萧文石爱上了在万年县巡视的日子,因为不良人看到他都会尊敬的叫一声-萧主簿。
如今,他对万年县修水渠的工作是极其上心的,他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待在这里,看看沟渠进度,点评一下水渠边台阶的花纹,再看看水渠边挖好就等着开春种树的土坑,他美美的想着明年这该是什么样的一个美景。
炎热夏季孩子们在水渠边嬉戏打闹,妇人树荫下搓洗着衣衫,老人在树荫下闭目纳凉,哎呀……想想都觉得心要飞了。
几个闲人又在说风凉话,说人家小伙子是个斜眼,挖一排土坑还能挖的七扭八拐的,三言两语把一个干活的小伙子给说哭了,萧文石见状被气的美梦都做不出来了,故跑去指着几个闲汉就是一顿臭骂。
“狗日的,干啥啥不行,说风凉话倒是头头是道,你们几个我是记住了,县令说这月月底就有大活,娘的,这一次我看谁敢要你们,奶奶的,就这样还想赚钱?吃屎都吃不到热乎的,还赚钱?
赚个狗蛋,都给我滚蛋!”
几个闲汉扭头就跑,这被县主簿骂,怕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骂完,萧文石看着眼前的壮小伙子:“给你线咋不拉起来?你真的以为凭着用眼睛看就能把土坑挖整齐?哎呀,额咋要哈你个万货,把线给拉起,回填重新挖,赶紧的……”
当了主簿的萧文石现在看啥都不顺眼,总觉得这些东西会成为自己明年年底考核的绊脚石。
再看看对面的长安县,萧文石又觉得自己还不错,最起码万年县的百姓是极其认可自己的,不像对面,他们连自己的主簿叫什么都不知道。
一天的活计结束,萧文石学着先前颜白的样子,搬来一个案桌当椅子,寒着脸,看着一个个的干活的百姓领钱回家,真别说啊,往案桌上一坐看着别人发钱领钱就是有感觉。
罐子因为多挖了一个坑,耽误了些时间,排队领钱的时候排在了最后,终于轮到了他,官差依旧是那句话:“要钱还是要粮食?”
罐子认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