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府。
苏南月刚醒过来就被陆念安请了过去。
她想带着刘英儿一起去,刘英儿却摇了摇头,“你去吧,我今日有事想出府一趟。”
苏南月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嘱咐谭麟看顾着些。
望月阁。
苏南月带着桃儿刚进门,就见院子路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下人,陆念安板着小脸不苟言笑,而袁太医倒是悠哉悠哉坐在主位上,丝毫不在意这是在苏家,俨然把自己当做苏家的一份子了。
苏南月看到袁太医,满头的黑线。
现在的太医都这么闲的吗?不用回去当值的?
不过看到着院子里的人这架势,她眉头微挑,这是唱的哪出?
“母亲!”陆念安这两天,肉嘟嘟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又消瘦了些。
竟然比之前染天花之时还要憔悴些。
“这是怎么了?”苏南月示意他起来,自顾自坐到另一边的主座上,看了眼袁太医。
袁太医耸耸肩,表示他也是云里雾里。
“母亲,孩儿不负所望,这些人,或轻或重,皆与外界有所联系,请母亲发落。”
苏南月看着乌拉拉跪了一地的仆人,有男有女,又老又少,和桃儿对视一眼。
好家伙!
这苏家还是个筛子不成?
她知道有些人不忠心,短时间也没有那个心力培养出一匹死忠之人,她已经严加防范了,可她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多!
莫名的,她有一丝丝心虚。
“姑娘,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了!”
“姑娘,奴婢没有啊!奴婢是被冤枉的啊!”
“姑娘,小少爷是被人蒙蔽了,小人没有对姑娘不忠啊!望姑娘明鉴啊!”
“就是!小人不服!小少爷就凭一句话就说小人不忠,小人不服!姑娘您得给小人一个说法!”
开始还是求饶之声,后面见有人说不服,又开始改口说自己没有,实则就是打死不承认,不见棺材不落泪。
到后面义愤填膺,都是在哀嚎不服气的。反正法不责众,若是不能妥善解决,还能都拉出去打一顿不成?
苏南月抬了抬手,示意
仆人叫喊的声音逐渐小了。
她又抬头看向陆念安。
只见陆念安小脸苍白,完全没料到还有这种操作,今日若他没有拿出实证,不知该要如何收场。
实证,大部分都是人证加异常之处。
他本着宁可抓错也不放过的原则,将这些人都拎了过来,没想到却会引发这样的局面。
母亲会不会觉得,他没处理好?
他豁然抬起头,却见母亲只是看着他,眼神中没有责备,只是平静看过来。
他悬着的一口气悄悄松了下去。
“先把他们带下去吧。”苏南月声音淡淡,“想必,你已将这些人登记造册了。”
陆念安点头,这些人他都登记调查过,一个个筛选出来的。
待闹哄哄的人群下去,苏南月才慢悠悠端起茶杯道:“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陆念安有些垂头丧气道,“母亲,孩儿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如此不承认。”
袁太医一口茶差点呛着。
苏南月也紧抿着嘴角,不让自己喷笑出声。
陆念安想说的是……如此不要脸吧!
他一直在学院里学习,虽然有些同学也会不要脸,可他身为摄政王的养子,又是学霸属性,遇到的事自然是比其他人都好很多。他没想到一向所学的君子之道在这些奴仆身上完全不灵验。
可以说,他之前的日子基本都是顺风顺水,所遇之人也都礼仪规矩俱全,很少遇到如此不要脸不讲理的“刁奴”!
“让母亲失望了。”陆念安的表情带着明晃晃的失落。
苏南月却轻轻一笑道:“那倒是没有。”
陆念安抬眼,眼里闪过诧异。
苏南月继续道:“你才十一,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很正常。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该做的,是想办法如何去解决,而不是再此伤心失落。”
“这次只是小小的挫败而已,而且,尚且来得及补救。”
陆念安果然是学霸,闻言,眼神中的失落渐渐被困惑取代,他已经在思考如何补救。
苏南月和袁太医对视一眼,安安静静在一旁喝茶,甚至两人拿着茶杯当做酒杯互相碰了碰杯。
好半晌,陆念安道:“母亲,若是我舍弃这帮人,会不会对苏府有所影响。”
苏南月挑了挑眉,这孩子还真是有上位者的风范,才一会儿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只不过如今才十一,从前又没管理过事务,所以才显得有些稚嫩。
可是他能想到不顺着这些碉楼的意去证明这个清白,而是直接将他们都打发了,这已经是上位者该有的思想了。
她放下茶杯,认真开口道:“安儿,你为主,他们为仆。本就有权利决定他们的去留。如今,你不过是要博个名声而已。”
“可这个名声,不能顺着他们的意给,得是你自己的意。我说的你可明白?”
陆念安又低头思索了片刻。
“母亲的意思是说,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