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王清秋绝不会有兰停雪这般激动……
“我就知道,师弟你心中还是有我的!”兰停雪美滋滋乐道,“师兄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江见寒抬起手,强行止住兰停雪后头的话语。
“年岁已长。”江见寒冷淡说道,“莫要强作小儿L情态。”
兰停雪一愣,一瞬并未理解过江见寒这句话的意思。
“千岁老人。”江见寒道,“稳重。”
兰停雪:“……”
什么千岁老人。
谁是千岁老人!
他看着这么年轻,怎么能是千岁老人!
可江见寒懒得理会兰停
雪同年岁有关的悲伤,他已起身拉开座椅,再将桌案上的茶盏移开,给兰停雪留出卜算之地,而后他再回首看了一眼床榻上沉睡不醒的秦正野,确信秦正野不可能听见他与兰停雪交谈的话语,这才收回目光,对兰停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时间不多。”江见寒说道,“师兄,起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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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山城时,江见寒曾犯浑算过一次秦正野的命数。
那时秦正野夜深却久久不归,他担心秦正野遇着了意外,不安之下,他便在客栈内起了卦,试图探寻秦正野眼下的境况。
可江见寒毕竟不擅起卦之术,他当年听兰停雪讲过一些,仅是皮毛之术,并不足以支撑他起卦去算秦正野的瞬时之间的境况。
他幼时也在兄长身边也见过一些,可他兄长擅窥天机,并不给人算命,他卜的是天下苍生,就算非得去算一人运命,他也从不看这人某一刻会如何,两人都未教过江见寒掐算此时,他几番摸索,那日的卦便起得极大,最终算出的结果,得出的是秦正野这一生的命数。
江见寒记得很清楚,那时他见秦正野的命数极为混乱,以为是自己不精此道,算错了卦象,反正他也对卦象所算的未来没有兴趣,他懒得去深究,便不曾再细看过。
可后来秦正野总同他提及自己的“梦境”,江见寒又自蛛丝马迹中觉察那“梦境”应当并没有秦正野所言的那般简单,此事尚缺佐证,不过只是江见寒的猜测,既然兰停雪的卜卦之术能算一人过去未来,不如便直接让兰停雪算一算,眨眼便能得出此事结果。
既是师弟所求,兰停雪自然不再拖延。
这本不是什么难事,更不用说江见寒想看的是秦正野的过去,而非是要算他的未来,对将起卦卜算当做兴趣爱好且已算了千百年的兰停雪来说,此事极为轻易,他眨眼功夫便能算出来。
兰停雪自豪起卦。
兰停雪蹙眉解卦。
兰停雪心情复杂。
等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命数?
这真不是他算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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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停雪双眉紧蹙,重复算了数次,这才确定了这个极为混乱的结果。
他头一回见到这般混乱又模糊的命数,无数乱线纠缠于一处,从中又实在理不出头绪,好似每一条线都在循环往复,兰停雪实在看不懂他这命数的意思,只能够勉强判断,从中琢磨出了一道还算清晰的轨迹。
所有乱线都在围着那条轨迹转动,一切循环皆是为了此事,可这条轨迹却极为黯淡,像是早在许久之前便已断绝,兰停雪看了许久,觉得这轨迹大概是另一人的命线,可那人是谁,他看不出,甚至连秦正野前十年经过何事,都一片模糊,令他无法参透。
以他的能力,只能做到如此,他便也只能如此来同江见寒解释,道:“他的命数太过混乱,还极为模糊,我实在看不懂……”
江见寒道:“我算过一次,我知道。”
兰停雪顿了片刻,勉强适应
了一下江见寒这幅与以往大不相同的模样,道:“不过在这一片乱象之中,有一条极为清晰的轨迹,应当是秦师侄极为在意的事情。”
江见寒恍然开悟,略松了口气,确认了自己先前的猜测,道:“我知道,那是我。”
兰停雪:“……”
兰停雪愣住了。
理智告诉他,江见寒所说的,并不是他所想的意思,可他的情感却已在高声呐喊。
——师弟没了没了没了。
——师弟被人拐走了拐走了拐走了啊啊啊!
江见寒未觉有异。
他仍在等待着兰停雪后头的话语,见兰停雪许久不曾说话,他方蹙眉:“师兄?”
兰停雪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勉强恢复了一些神智。
罢了。
孩子大了留不住,师弟大了总是要被拐走的。
好歹秦师侄能妙手回春,让他的师弟当个正常人,这何尝不是一种良缘,呜呜,若师弟能够恢复,他也是能接受这种良缘的。
兰停雪叹了口气,继续为江见寒解释。
“他这一切往复循环,好像都是为了追寻那轨迹。”兰停雪说道,“他困于此处,也总会归于此处,这应当是另一人的命线,可他所追寻之物,似乎已经断绝,也许是在这几日——”
“我说了,那是我。”江见寒说道,“早已断绝才是理所应当。”
兰停雪:“……”
兰停雪只能勉强笑笑,道:“师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