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川的话无疑是在故意用刀扎他。
“你！”明江咬牙切齿，加大了攥着他衣领的力气。
“你们在干嘛？”
桑清落突然走出来，看到这一幕。
段白川抢着开口的同时还露出几分委屈，“明总说我根本就不配做桑总的助理，我自问工作上没有出任何差错，不知道明总为什么要这样说。”
“……”明讲江瞠目结舌，他好像第一次清晰地理解了绿茶这个意思。
“清落，我没有……”
明江想解释，桑清落朝走廊两边看了一眼，对明江说：“你先回去吧，公司人多眼杂，传出去也不好听。”
不知道为什么，明江总觉得桑清落在故意向着段白川，他缓缓松开手，同时本就暗淡无光的眸子更加黯然。
看着明江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桑清落对身后的人说，“你跟我进来。”
段白川笑嘻嘻地跟着进去，下一秒，他就嘻嘻不出来了。
一份解雇文件明晃晃的摆在桌上。
他立马撒泼耍赖，“桑总，离开公司我只能去要饭了，桑总你真的忍心吗？”
桑清落还算冷静的冷笑：“段白川，你能不能不要装了，以你的本事，我不相信你就甘心在我身边鞍前马后，你的财产我会找律师一份不少还你。”
桑清落昨晚想了整整一晚上，说实话，段白川突然出现，打了她一个猝不及防，而且那颗好久不曾悸动的心，在他靠近的时候有动过。
过去的事情虽然过去了，她虽然走出来了，可被伤害的人不止是她，还有那个她鲜少见面的父亲。
不论如何，桑清落也迈不过那个坎接受段白川。
段白川扯开领带，险些发疯，急促的呼吸像暴风雨袭来，可看着桑清落那张略有神伤的脸，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阿落，我想你都快想疯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要你，我出现在你身边，我只有一个目的，找回曾经的你。”
他的话，像一个重锤暴击，快要击停桑清落的心脏，她不感动，她是回忆到过去的自己，她是替过去的自己感到悲哀。
她捂着心口笑了下，“段白川，过去的我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我，我想你不应该来的。”
段白川突然抓着她的手，“为什么，阿落，我只想要一个机会，要一个能补偿你的机会！”
补偿，这两个字格外的刺耳。
桑清落抽回手，笑得有些瘆人，“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段白川骤然放大的瞳眸里都是期待，对一个答案的期待。
桑清落走到落地窗前，视线缓缓下楼，站在这个能看到马路上来回流动的车辆。
她回想到自己跳楼那一幕，会想到那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痛苦。
“因为你杀过我。”
“轰——”
一个炸弹从脑子里炸开，段白川明显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可心里却又很痛，就好像自己真的在某个瞬间杀了她。
段白川不解，想追问。
桑清落转身继续说，“段夏之死了，你救我一命，桑段两家的恩怨就算了了，可你我之间的恩怨……”
剩下的话她不想说，但段白川却好像懂了。
“你走吧。”
桑清落重新望着窗外，办公室里的空气逐渐有些怪异了起来。
段白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桑清落也没有催他。
两分钟后，段白川动了，他把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送到她跟前，转身走了。
眼看着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桑清落骤停的呼吸重新涌动，可是心里好难受，总感觉被什么堵住了脉门。
下午桑清落约了关惜出来。
关惜喝着奶茶，盯着她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问了，“清落，你好像有心事，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桑清落回神过来，淡淡开口：“我把段白川赶走了。”
关惜以为自己听错了，稍微错愕了一下，“所以，你是后悔了？”
桑清落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不说话，因为她除了觉得心里难受，她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受。
关惜安慰她：“别想了，快尝尝他们店里新出的甜点，听说味道还不错。”
甜点虽然很甜，但也掩盖不住心里的难受，桑清落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呕——”
关惜突然捂着嘴巴干呕了一下，意识到失态了，她赶紧用纸巾擦了下嘴巴。
桑清落缓缓皱起眉头，视线下移，“关惜，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咋可能，我们……”关惜本想否认，但又突然收住了，因为她的这段时间光顾着忙工作，她以为例假紊乱了，这还一直没抽出时间去医院看看。
她的身体一直不好，跟芷江泽在一起两年了，都没有好消息传来，她都逐渐放弃了。
“清落，你陪我去医院好不好？”
桑清落嘴角一抿，已经在替她高兴了。
拿到检查的的那一刻，关惜几乎激动得跳起来，这算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成真了。
桑清落挽着她的胳膊，“走吧，我送你回家，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