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布行做了几十年,大家都知道这家的布料是好的,唯独一个就是贵,平日里也就是逢年过节了才能扯一匹半匹,可现在!!
还有些心好的赶忙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邻居,邻居一听生怕晚了,放下手上东西就冲了过来。
人群蜂拥而至,不一会店里就挤满了人。
刚当上管事的小二艰难地喊:“大家别挤,别挤,都有,布庄的库存都搬出来了,都有都有。
如此场景引得大半条街的人都来看,有位乡绅家中女眷,日常虽然买的起布,但也不会嫌布便宜,一边吩咐着店家多给她留几匹布,一边好奇地拥着赵夫人,关切地问:“夫人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好端端的么?怎么突钬”
赵夫人垂着眼泪,嗓音悲怆:
“大家有所不知,自先夫去后,赵家叔伯就一直逼我将布行交给他们,我几番拒绝,他们始终不肯放手,这回他们联合店里掌柜要全部罢工不干,等到店亏钱了再逼我转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敌得过他们多番诡计。”
“只一点,与其让它被人抢走,不如就在我手上败光算了!”
赵夫人说到此处又是一阵痛哭,边哭边道:“好歹成全了街坊邻居多年照拂之情,大家不要担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凡出了我赵家店门的货,绝无后话绝不追回!”
店里人多,听到这话的人也多,大家刚刚收了好处,自然对赵夫人心生同情,心道她一个妇道人家是比不得那些浸淫商场多年的老油条,看她都被逼到什么份上了,顿时义愤填膺:“赵家人以前就仗着跟赵老爷的关系贪便宜,没想到在赵老爷去世后这么欺负他的遗孀,太过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些掌柜,亏得赵老板生前对他们这么好,真是没有良心!”
“呸,都是忘恩负义之徒!”
店里人实在是多,且许多是远处赶过来的,这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整条街道,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赶来买布,想必不用多久就能传遍整个仓安县。
“老爷,外面又有人在砸门了,还将鸡血泼到了门……”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钱掌柜这两日蹲在家里门都不敢出,闻言愤怒道:
“那些人怎么回事,这关他们什么事要他们这么操心!”说话间他夫人从外面回来,将头上用来蒙着大半张脸的布猛地扔到地上,怒吼道:
“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都是怎么说的,我都没脸出去见人,连着豆腐铺的粗鲁婆娘都给我脸色看,你好端端的掌柜放着正事不做,偏要搞什么事情,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钱夫人越说心头怒火越甚,大叫一声朝钱掌柜扑了过去!“你这个杀千刀的,让老娘晚节不保…”
“哎哟夫人夫人您别打…”
“你这杀千刀的!你知道你儿子在学堂都是怎么被人指着鼻子骂的么?你自己犯错,为什么要连累儿子?我们儿子以后还要读书考状元,你让他怎么见人啊!!”“他不是在山上读书么?怎么都知道了?”“现在还有哪里不知道,大街小巷,包括茶馆饭店都在说,那些学子也是有父母的啊!鸣鸣呜我的良儿,你让他怎么见人啊!”
“你别吵别吵了!”
“岳父岳母,二老息怒息怒!”
“怎么息怒怎么息怒?!以前还觉得你是女婿里最有出息的,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你让我们老脸往哪搁?!”如此事情,不止一二。
沈兰棠让人注意着赵家和几个掌柜的情况,听到他们家里面吵起来,露出了然的笑。
人都是有弱点的,就算一个人抵挡得住流言蜚语,也不代表他的家人都可以。沈兰棠最初并不想扩大到他们家人,但既然人家先不仗义就别怪她无情了。
听到这些消息,就连这几日愁眉不展的赵夫人都久违地露出了笑容,虽然形势目前对她并没有好处,但只要敌人不开心。她就开心。
“妹妹,接下来会如何?”
“接下来有些人会受不住试图向我们求和,有些人一意孤行不到结局不死心,还有些人拖拖拉拉站在岸边看哪一方更强大更有赢面就跟哪一方走。”
“至于我们一一"沈兰棠微笑着说:
“最开始向我们投诚的可以允许加入我们阵营,但还摇摆不定的中间派就不能要了,再次背叛我们的可能性太高了。”“那前面投诚的人就不会背叛了么?”
“前面投诚的自然也会背叛,不如说已经背叛了,但我们目前缺人,在找到足够代替他们的人之前,只要短时间内没有危害,能利用的就利用。我们要尽量减少敌人,扩大朋友数量。”
赵夫人赞叹道:“妹妹果真思虑周全!”
这个办法不能破局,但能够基本解决掉掌柜的问题,割了席的永远不会再用,而一旦站了队,再想回去就难了,且都是脸皮薄的人,短时间不敢两次背叛主子。
赵家门被泼了两次水,扔了好几个臭鸡蛋,赵家人除了下人之外全都不敢出门,直到夜里那些人停歇了,赵诚两兄弟才火速出了门往县衙赶。
“张大人,你为什么不帮我们?!”
张孝清斜着眼看了看二人,冷哼一声道:“本官只说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