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那边回来,谢弘文这才撒开了腿丫子向谢瑾告状道:“阿父阿父,阿母出去骑马都不带弘文!”谢瑾抱起他:“弘文还小,等弘文长大了再带你去。”谢弘文小大人地说:“那好吧,那弘文就原谅阿母了。”午后沈兰棠身子骨还疲,几人只安静地玩了会折纸和算数,傍晚时分,谢弘文道:“阿父,弘文想去外边吃饭,去那”沈兰棠好心给他补上:“客满楼。”
“去客满楼吃饭!”
今日已经晚了,若是再去外边,就只有晚饭了。兆京繁华富裕,连夜间也有娱乐,但大多数普通老百姓的晚饭都是在家里吃的。
在谢瑾受到的教育里,晚饭在外面吃的大都不是正经事。“明日午时再去。”
谢弘文嘟起了嘴。
沈兰棠解释道:“这家酒楼刚刚开业,有开业大酬宾,除酒水外,全场打五折。”
开业打折这个事在兆京很流行,趁着开业大酬宾去嬉一把羊毛已经成了兆京人的共识,连小小的谢弘文也不能免俗。谢瑾:“那明日去不行么?”
沈兰棠:“开业酬宾到今日为止。”
谢瑾看着面露委屈之色的谢弘文,叹了口气,道:“好,那我们今日去。”
谢弘文立时欢呼:“太好了!”
三人回到院子,稍做整理后就出了门,因为天热已经晚了,谢弘文还带上了上回中秋节的小兔子灯笼。已经入秋,古代天气比现代稳定许多,九月下旬的晚上天气凉快,不少人出来纳凉。
沈兰棠和谢瑾先到了一家杂货店给谢弘文买了礼物,店里有不少哄孩子的玩具,看来古人也知道小孩子的钱最好挣。“客满楼"是一家专门做羊肉生意的店,据说他们店里的羊都是从北边过来的,肉质肥厚而不膻,招牌菜是整一只的烤羊腿。
虽还未入冬,却也到了能吃羊肉的时节,三人点了一只招牌烤羊腿,又是几盘小菜果蔬,蘸着店里特制的辣粉,当真是大快朵颐。
谢弘文吃得满嘴的油,最后餍足地捧着肚子说:“阿父阿母我吃饱了。”
有侍女为他擦嘴,谢瑾道:“吃饱了就回去吧。”众人归后,谢瑾又陪谢弘文玩了折纸游戏,到点睡觉时,谢弘文还依依不舍数次回头看谢瑾,格外黏糊。古人的贵族教育是孩子不能和父母同寝,不说谢瑾,就连沈常安,他长这么大,也只有小时候发烧,沈父担心他才陪在身边。
沈兰棠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情况,抿了抿嘴,试探着问了一句:“今晚,你睡哪?”
谢瑾微怔,很快道:“我睡书房。”
宁愿睡书房也不肯跟你睡,谢弘文,好惨一孩子。第二日,沈兰棠醒来后被告知谢瑾已经起了,似乎是有事情出门去了,说是午前就回来。
其实中秋以后,谢夫人就私下跟沈兰棠说,让她免了晨昏这一栏目,此前既是夏日本就起得早,又是新媳妇,要多多见面联络感情,如今也过去半年了,眼见着一日比一日冷,就不必早晨特意过去了。
沈兰棠多豪爽一人啊,立刻应下了。
她想着,反正今日谢瑾也不在,就不特意过去了,正想着,门外有人走进。
“少夫人,夫人请您和小少爷过去。”
“母亲请我们过去?”
沈兰棠有几分惊讶,谢夫人作为婆婆事情算少的,特意叫人传唤是为了什么?
“母亲,您叫我。”
沈兰棠踏入正厅,厅内小窗外开光线敞亮,正中椅子上,谢夫人正跟一个长相秀气的姑娘说着话。
听到动静,那姑娘扭过头来,一张瓜子脸清秀水灵,脸蛋若削,皮肤白皙,一双乌眸也充满了江南水乡女子的清亮柔美,是一位沈兰棠从未见到过的姑娘。
一见到沈兰棠,那姑娘便站起身,朝着沈兰棠行了个揖礼:“宛如见过姐姐。”
沈兰棠一大早就被人认了亲,脑中第一反应是:啊,我没有妹妹啊?
但见这位名唤宛如的姑娘偏首看到谢弘文,她的眼眶迅速一红,喉间发出一声哭腔,不顾礼节走下去就一把抱住了谢弘文。
“弘文,我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