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舒早早起床,到国营饭店吃了早饭,顺便打了两份白粥和包子就去了医院。
住院部的二楼,刚从楼梯口上来,远远的就看见末尾的病房门口围了不少人,等稍走近点,还能听到吵闹声。
林舒认出那是安凡住的病房,不由加快了脚步。
医生将围观的病人和病人家属都赶走,这都什么事?
真当这医院是马戏团?
围在这里乱哄哄的,全都回病房去,该干嘛干嘛。
围观的人群被医生驱散,林舒就想趁机进病房看看是什么情况。
“诶,你这女同志,不是让你们都散了吗,怎么还往里冲。”中年男医生满脸无奈,这些女同志怎么哪有热闹就喜欢往哪凑?
林舒提起手上的饭盒,“我是来这送早饭的。”
黑着一张脸抱臂靠在墙上的顾久,听到门口的动静走了过来,他接过林舒手里的饭盒:“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医生见是病人家属便没有再阻拦,而是指了指病房里面对顾久道:“医院不得喧哗,这事你们尽快处理了,别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顾久嗯了一声:“知道了。”
林舒好奇谁在病房里面闹,走进去就发现安凡已经醒来了,心里一喜,也没管病房里的其他人。
越过他们就走到病床前,“安凡,你醒啦,有哪感觉不舒服没有?肚子饿不饿,我带了白粥过来,要不喝碗白粥?”
安凡努力忽略病房里的抽泣声,扯了下嘴角:“谢谢嫂子,我等会再吃。”
林舒点点头,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病房里的几位不速之客身上。
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背蹲在墙根角一脸愁苦,如果不是医院不允许吸烟,说不定手指夹根烟更符合他现在的形象。
病床末尾坐了一位中年妇女,脸颊没什么肉,尖嘴猴腮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形象。
还有一个年轻男子,从林舒进来起,视线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这会儿见她看过去,他立马挪开视线看向安凡。
“怎么都不吭声了?刚才病房里不是挺热闹的。”林舒嘴角挂着讥笑。
打量一遍三人,林舒大概能猜出这几人的身份。
“你谁呀?”
陈楠自从林舒进门起,她就一直在打量她,见她这么关心这个贱种,自然将她自动划归为敌人的阵营。
林舒找了张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嗤笑出声:“你这人好笑嘞,大清早的带人来医院闹,居然不先报姓名,古代即使两军对垒,阵前还需先报个名号吧。你这是一上来就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爹娘,到这儿哭丧来了。”
陈楠不知道林舒是谁,只是看她那一身气势,心里有点犯怵,转头就冲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安凡道:“老大,你个少教的,这是你从哪弄来的颠婆,专门来气我们的?”
安凡厌恶的瞥她一眼,嘲讽道:“少教?自从我妈死了之后,我的确少教,所以麻烦你们没事别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被我这个少教的气到了可不划算。”
陈楠一听安凡的话,脸色黑得跟锅底有的一拼,“行,只要你把昨天交费的钱还给我们,我们就走,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要不你们将我的命拿去?”安凡看到这些所谓的家人,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
林舒适时接过话茬,“他们拿了你的命,他们也得吃枪子。”
李楠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心烫的模样,就生气:“你是要跟我耍赖是吧?你没有,难道他们也没有吗?”
林舒指了指自己,“啧,为了钱倒打一耙,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我算是听出来了,你就是安凡那个嘴毒心黑的继母吧?”
“你来得正好,昨天安凡的抢救费用不够,是我帮他垫付了五十块,现在你们做家长的来了,把这钱还了吧。”
手心向上,示意他们赶紧还钱。
安家三人都傻眼了,他们是来要钱的,怎么画风一转,他们成了欠债的?
陈楠看着那明晃晃写着欠费五十块的账单,大腿一拍,哭嚎起来:“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不仅不帮衬家里,还尽趴在父母身上吸血啊,辛苦一辈子攒下一点看病钱也要骗了去,这叫我怎么活啊?”
“老天爷啊,你快点劈死这不孝子吧,生来就专门来气我们的,连父母的那点养老钱都抢,这还让我们后半辈子怎么活呀!”
这调调,抑扬顿挫,把这节奏拿捏得死死的。这等人才不去丧葬队真是屈才。
“这是怎么了?不知道医院不得喧哗!”
这时门口走进来两位身着制服的公安,为首的公安一进门首先是盯着撒泼的陈楠。
那慑人的气势吓得陈楠身体抖了抖,嚎到一半的声音像按了暂停键。
“你们在医院大吵大闹,闹得病人不得安宁,这是在扰乱公共秩序,阻碍医院正常运行,这是在犯法!你们知道吗?”
陈楠吓得脖子一缩,咕哝道:“我们不懂法。”
“不懂法就可以肆无忌惮?”为首公安视线在安老二和安父身上掠过,“我们要找安凡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