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话,给顾京墨提了醒,他瞬间想到了主意。
这件事交给别人办他不放心,必须自己亲自去往江南一趟,于是他跟家里交代了一声之后,即刻上路,孤身一人去往江南了。
顾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只有苏落葵,每天坚持去一趟城王府,给城王治疗那些陈年旧疾和暗伤。
沈忆舒并未刻意关注顾家的事,只让红玉派人盯着。
毕竟顾家有前科,先是下毒,再是收买匪徒,桩桩件件都想要她的命,她可不信顾家能就此善罢甘休。
于是,当沈忆舒正忙着给京城的产业做出规划,忙着给北方的灾民施粥捐物的时候,红玉前来禀告了顾京墨离开京城去往江南的事。
“去了江南?他一个人去的?”沈忆舒听到这个消息,有些诧异。
“是,走的很急。”红玉说道。
沈忆舒低着头,微微思忖着:
“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个时候离开京城的。”
“再过不久就是陛下的寿辰,据说是跟年终宫宴一起办,按照顾家的身份,他是有资格跟大老爷一起进宫的,若是此番去江南,赶不及回来,岂不是错失了机会?”
“更何况,明年春闱,顾家肯定要让他下场继续考,这种时候却跑去江南,耽误温书的时间,怎么看都不合理。”
“除非……有什么更大的利益,让他必须亲自跑这一趟。”
红玉听了这话,开口问道:
“姑娘,可要奴婢传信给江南那边,让他们盯着顾京墨?”
“自是要盯着的,另外,不管他要做什么,让人给他找点麻烦,让他没那么容易办成回京。”沈忆舒点了点头,吩咐着。
沈忆舒猜测,顾京墨这趟去江南,估计是跟她有关。
既是跟她有关,那八成不是什么好事,没准就是要想法子害她,既然这样,必定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最好是拖到她在江南的人弄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以便她做好万全的准备。
“是,我这就去。”红玉点了点头,转身去办事了。
红玉刚离开,紫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拿出一份帖子,递到沈忆舒面前:
“姑娘,门房那边上午收到的帖子,是城王府派人送来的,说是请姑娘明日申时,去城王府赴宴。”
“城王?”沈忆舒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很是惊讶,“城王久居封地,与沈家素无来往,怎么会把帖子送到我们府上?是不是弄错了?”
若是她还没同顾家和离,倒是有可能,可现在她不过是一介商女。
紫苏摇摇头,解释道:
“没弄错,姑娘,我看到帖子的时候就派人去打听过,城王府的确在准备宴席,宴请的是京城所有知名的商户。”
“不止姑娘,百味楼、四宝斋、翰墨阁等那几家的东家,也在邀请之列。”
沈忆舒听了这话,微微蹙眉:
“只宴请商户?”
“是的。”紫苏点点头。
“那我大概知道,城王殿下要做什么了。”沈忆舒笑了笑。
“还请姑娘明示。”紫苏请教着。
沈忆舒翻了翻手里的账本,淡淡的开口:
“我猜,城王殿下应该是想把我们所有的商户聚在一起,让我们为北境的灾情捐款。”
“要知道,大安国远没有如今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国泰民安。”
“先帝在位时,荒淫无道,宠信奸佞小人,国政一片荒芜,他甚至动用国库的钱财,修建什么观星楼、盛世塔,就为了彰显大安国的国力强盛。”
“可他沉迷在追捧之中,全然不知大安国腹背受敌,南疆、漠北、西戎、东夷多次领兵进犯,战火绵延,就连当今皇上,也是在军中成长起来的一代帝王。”
“先帝的荒唐,以及从不停歇的战争,消耗了大安国的国力,国库也跟着空虚,尽管当今陛下登基后,肃清朝堂、改革吏治、完善律法、大力发展经济,可终究先帝那几十年的消耗,不是一朝一夕能补齐的。”
“如今,东夷虽退,西戎蛰伏,但是南疆和漠北却依旧战火绵延,军中消耗占用了大安国税收的绝大部分,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灾情,国库已无能为力。”
既然国库没钱,就只能想办法从民间筹集。
沈忆舒她们这类的知名商户,就成了募集钱款的主要来源,而这就是城王殿下以堂堂亲王之尊,宴请商户的原因所在。
按理说,沈忆舒不应该知道这么多内情,可奈何她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
她虽然身体不好,身中剧毒,一年之中有大半时间是在治病养病,但她好歹是跟着江南首富的父亲长大的,很多事情都见识过。
更何况,这两年在顾家,从顾明良那里也听说了不少信息。
顾明良是户部左侍郎,户部管的就是钱和粮,国库空不空,账上有没有钱,没有人比顾明良知道的清楚。
所以,沈忆舒敢下这个结论:城王是找商户要钱来了。
“那咱们去吗?”紫苏问道。
“当然要去,城王宴请,我们这些商户哪有拒绝的余地?”沈忆舒笑道,“不仅要去,还得高高兴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