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
事情的结果反正是当时的嫡子、楚藩世子朱英耀弑杀了他父亲楚王朱显榕,最后朱英耀也被斩首焚尸,这楚王之位才落到朱英??头上。
而朱英??从嘉靖二十九年袭爵之后,一直到隆庆五年去世时都没有生出儿子。
偏偏在去世之前,如今的楚王朱华奎出生了。
在隆庆五年一直到万历八年正式袭封楚王的这段时间内,朱华奎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幼子,楚藩事务都是由旁支打理的。
想一想朱英??在王位上二十年都没有儿子,偏偏死之前留了个种,这个种又是天下有数的富藩之一,也不由得不让人怀疑朱华奎的血脉。
他们还不知道朱华趆的劾奏里已经指名道姓,说了朱华奎生父生母的身份。
朱常洛想了一阵之后,就让刘若愚去宣申时行、朱国祚、侯拱辰来,想了想之后又说道:“还有枢密使。”
刘若愚心中一凛,不敢怠慢。
此时此刻,事情其实已经是公开的,毕竟走的是题本。
朱常洛并不知道原先是沈一贯还在首辅位置,通政使司一度把这个题本压了下来,因为似乎还有楚王向沈一贯行贿过。
但现在中枢衙署大改,沈一贯也已经离开了朝堂,这个题本上的内容暂时已经让一些重臣和经手的通政使司官吏知道了。
申时行、朱国祚其实都等着,听到宣召很快就动了身。
有名有姓,于情于理都是要查一查的。
但在皇帝巩固厉行优免成果、天下士绅心中或多或少都有怨气在的当下,对楚藩的这件事,怎么查就很关键了。
总不能查出个宗藩也惶恐不已。
虽然宗藩惹不出什么大乱子了,但那要看什么时候,要看地方上的“民心”如何。
到了养心殿,朱常洛先说:“再等等枢密使。”
他们两人心头一凛,看了看已经在这里了的宗人令侯拱辰。
这位驸马去年刚刚生下一个儿子,京城里都知道,他和另一位驸马都是蒙了恩典才能纳妾的。皇帝让他们有了光明正大的子嗣,这是非同一般的恩典。
又过了近三刻钟,田乐才匆匆赶回。
他到时,朱常洛正在听申时行讲楚藩的一些过去。
“田枢密去督办武举会试了,还不知道情况。”朱常洛先让刘若愚给他看那道题本,口中说道,“卿等虽说让朕来圣裁,但此事需要谨慎,还是要听听卿等的想法。”
田乐匆匆看完,脸色也凝重。
申时行看着朱国祚,示意他这个礼部尚书是责无旁贷的。
“……臣以为,查是应该查的。但楚王袭爵已经二十余年,偏偏此时有旁支劾奏,恐怕有些别的原因。”朱国祚慎重地说道,“按理来说,有楚藩旁支上了题本,湖广上下应该还是知道的。他们的题本奏本,应当已经在路上。”
“你的意思是,等等看看?”
“是。不论如何,朝廷不可鲁莽行事。既有名有姓,陛下不妨先问一问楚王,允其自辩,总不能让诸藩以为陛下盼着此等由头要动一动宗藩……”
朱常洛凝眉思索。
朱国祚的这个建议当然是稳重的,只不过他不知道楚藩还是最早一批参与到昌明号的。
现在他想了想之后就问申时行:“申太常以为,有没有去年厉行优免、地方存留大增,楚藩旁支盼着足额本色俸粮的原因?”
申时行直接被问,那就要回答。
“臣以为,应当是有的。陛下虽有明旨,宗藩俸粮仍循旧例,但有一个不再拖欠的恩典。”申时行顿了顿之后说道,“怕就怕,楚王拿了俸粮,实则仍如往年一般寻由头拖欠。旁支宗人翘首以盼,本支宗主却不能公允,恐怕这才是有人愤而劾奏的缘由。”
然后他又看着朱国祚:“臣倒以为,不可先让楚王上本自辩。若楚王知道此事,恐怕责问那旁支宗人。一个不好,闹出更大争端来。”
朱常洛也知道,大概还不只是厉行优免之后不再拖欠、足额给楚藩的俸粮利益,大概还包括楚藩在昌明号里的分润利益。
而围绕昌明号,粮行在湖广收粮、盐行在湖广卖盐……这些利益,楚藩作为“股东”之一,楚王当然是自己吞了下来的。
他微微点了点头:“刚才说到,楚藩现在本支旁支已有近万人。若是楚王一贯处事不公允,楚藩之内可谓群情鼎沸。让他知道了王位有忧,一怒之下大查宗人,只怕手段不止于责问。”
朱国祚微微尴尬,毕竟是他考虑不周。
这可不是告寻常状,这是要直接把他从楚王的位置上赶下去,还少不了要大查楚藩当年事。如果事情是真的,得问罪多少人?
消息一让楚王和利益相关的人知道,怎么可能只是责问?
如今既然已经把状告到皇帝面前了,就说明楚藩内的矛盾已经到了顶点。楚王稍有激烈手段,后果如何难以想象。
他看了看田乐,怪不得皇帝要喊枢密使来。
朱国祚还是升得太快了,所幸很聪明,立刻想通了关键。
申时行又担心地说道:“坏就坏在,宪宗年间有过一例。其时韩王府汉阴王薨逝前也是用外姓子诈称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