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而长江水师,如今的情况是方方面面的。
从军纪,到战船,还有南京诸官的掣肘,都需要一个经验足够丰富的人去主持。
之前的襄城伯李承功只能象征性地维系着,让长江水师按照惯性存在下来。
但现在朱常洛的期望不同。
“新增的二十万两金花银,而后会专交改制的遮洋总来解运抵京。”朱常洛看着陈璘,“但最后,会定为有十万两仍留南京。孝陵卫三万两,长江水师七万两。每年这个数,操江御史会盯着你是不是让长江水师焕然一新了,他们也会害怕长江水师焕然一新。”
“……末将……必竭尽全力。”
“懂水战的勇将不多。”朱常洛看着他,“把本领传下去,也极为重要。”
“末将明白!”都这么一把年纪了,陈璘又怎么会不懂这意思?
他不知道皇帝将用什么法子,南京那些人会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每年安排十万两银子在南京军务上?
朱常洛又跟他说了一些此前就对魏国公徐弘基做过的安排,与他聊了约三刻钟,才是抵京后谢恩兼陛辞的袁可立、李汝华。
袁可立今年虚岁四十,李汝华比他大七岁。
对文臣,朱常洛的做法又不一样。
“东迁之汗庭,乱战之女真,复国之朝鲜。”朱常洛与他们说完客套话之后就开始说正事,“大明如今虏患,只存于辽东周围了。”
“臣入京后,颇闻陛下大封勋爵、整训京营,仍是盼战渴功。”李汝华谨慎地说道,“如今实不宜仓促用兵了。且朝鲜素来忠顺,女真也不敢为祸大明,陛下何以将之与汗庭虏患相提并论?”
“有备无患而已。朕已有明旨,休养生息,你们不必过虑。”朱常洛说着,“然辽东京师门户,如今边将跋扈,逃卒众多,商旅屡受盘剥。前有孤山堡匪贼叛逆,后有山海关民变,辽东若继续败坏下去,那么今日忠顺之外藩,便会野心顿起。”
他又看着两人:“听闻你们在老家清丈田土。试问辽东若有失,京师不稳,则何以图国治、安江南?”
两人心头一动,想起戚继光的追封。
袁可立躬身道:“臣明白了。既有君命,自当遵从。”
他可不是什么君命都遵从的,昔年不就是屡屡触怒朱翊钧而被革职?
如今无非看到些蛛丝马迹罢了。不论是皇帝先请他起复,还是后面三阁臣同请,又或者如今朝野间的议论,都表明了皇帝在为一些更大的事情做准备。
辽东如果败坏下去,京师确实可能不稳。
京师不稳,南京和江南则更加重要。
只有足够安稳的九边才会削弱江南的重要性。
朱常洛相信他们的能力,但目前还没和他们之间建立足够的互相信任。
“辽东就拜托了。”
现在他只是用起身一揖,表达他对这两人的重视。
刑玠是整个蓟辽的总督,现在刑玠年纪大了,也早就有退隐之心。
辽东方面,军务、民政实际要李汝华来主持。而纠劾之事,则实际要袁可立来负责。
天子之尊表达着对他们此去赴任的期盼,素有刚直廉名、别有怀抱的两人还是对皇帝这种做派受用的。
毕竟已经表现得远比上一位礼贤下士、胸有韬略。
安排好了京营和辽东的事,朱常洛这才可以安心地聚焦到下面的事。
七日后正式决定两京官员的补选名单后,大明庙堂这才排兵布阵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