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之后王宁亲自开始演练,随着战鼓声音的变换,火铳兵和长枪兵都开始变换阵型。
火铳兵八百长枪兵六百骑兵一百,这就是王宁全部的兵力,寒风中阵型杂而不乱,随着鼓点节奏飞快的奔走。
“正面火铳兵4百,两翼各两百,骑兵这一战依旧是投掷手,前方放置50人。”
迎着冷风王宁站在高台之上,这是一座近十米的瞭望台,站在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战场。
瞭望塔三面分别耸立着一面战鼓,配合着两个人,一人为旗手一人为鼓手。
旗语和鼓声同时指挥,这就是王宁想要的,战场上个人战力永远都是渺小的,唯有集体战力才是关键。
军队想要爆发出强悍的战力,指挥非常重要。
许久未曾下雨了,荒野土层极其干燥,奔跑的士兵激起的灰尘极其浓烈。
在黑色金属中,一个个宛如蚂蚁有规律的奔走,脚步坚定。宁安军从来都没有进行多兵种联合作战,这是第一次配合作战,王宁不得不重视。
数次演练之后,王宁下令吃午饭。
在此地数十里外,一群同样迈着坚定步伐的人出现了。他们人数远比王宁的宁安军多得多,还有不少骑兵。
寒风中这群人有些遮遮掩掩,都想走中间的位置,那地方的风弱些。
马车咯吱作响,不少人看着咽口水,贼人并没有埋锅造饭的习惯,他们一向是打赢了才能吃。
眼下显然很多贼人有了别的念头,十月的北风很冷,昨夜忽然而来,今天直奔心窝,估摸着傍晚就该是冷入骨髓了。
“抓紧时间,等拿下宁安庄财物女人应有尽有。”
鹿王鼓气,实则毫无用处,军中明明有粮食却不让士兵吃饱,引发了士兵的不满。
不远处一个小山坡,几十具尸体忽然映入眼帘,是那么的突兀。
光秃秃的小坡,几棵干枯的歪脖子树,尸体随着寒风荡漾。
血干枯许久呈现黑色,没有惹人烦的苍蝇,只有无头的尸体,双手绑在树枝上吊着。
咕噜!贼兵中不时发出恐惧的声音,伴随着咽口水的声音。
“这做法不是寻常官军,似乎是边军,他们非常喜欢砍头,因为人头可以换取赏金。”
“不错,看样子的的确确是边军的手笔,宁安庄有边军,我们危险了。”
恐惧蔓延的很快,作为贼兵最畏惧的不是建虏而是边军,那是大明真正的战力。
洪承畴就最喜欢剿匪,每每剿匪就喜欢砍头,对流寇是大杀特杀,一时间成就了他的凶名。
边军曹文诏同样凶猛,数次剿灭流寇,李自成等更是闻曹色变。
走了数百米,再次出现了贼人的尸体,尸体被扔进了蚂蚁窝,此时血肉模糊,一旁用血写了一行大字。
蚂蚁似乎非常钟意这块木牌,血字上面全部爬满蚂蚁-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一刻所有贼人都开始战战兢兢,字上面的蚂蚁实在太诡异,仿佛是苍天的警告一般。
鹿王、条王、山王都感觉一阵背后发凉,感受到无尽的恐惧,伴随着时间的持续,恐惧在快速的蔓延。
一万贼人在荒野,竟然被几个字吓得瑟瑟发抖。
武陟,知县得知贼人离去的消息松了口气,忽然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师爷,我怎么觉着王宁这一次是故意的。”
生出这种感觉的有何止是知县一人,就连师爷也有这样的感觉,三方贼人来袭的目的王宁不可能不知道。
而王宁数次打败贼人,绝非平庸之辈,必然想到了所谓拖延的不可能,武陟若是被破,他这个团练无论如何都难逃罪责。
“恐怕王团练决意在河滩与贼人一决高下,这个选择太过出乎意料了。”
知县微微皱眉,县太爷不下乡许久,好歹也知道些事情。野战贼人非常强悍的,就算王宁战力不错,断然难以取胜。
“取地图来。”
铺开的地图上,河滩清晰的出现,可知县却嘴角抽搐。
“虽然我不知兵事,可也知道这地方毫无地势而言,在此处决战岂不是找死。”
“大人,您知道王宁也知道,那些贼人自然也知道,王团练或许有其他考量。”
知县沉默了,王宁他并未有过接触,可这些时间做的事都非常不可思议,这样的人说不好还真有其他的手段。
“就算如此,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师爷不在说话,心里很想说书生意气,可他也有些不忍,那样的人在武陟他们可以安全一些,一旦那人战死,武陟恐怕就危险了。
“只能期盼他吉人天相吧!”
破破烂烂的县城城墙,几只乌鸦飞出,身影渐渐消失在东南方向。
武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心善之人为王宁祈祷几声,无情的就直接了,直接啐了一口口水,暗骂不知死活。
原本空空荡荡的街道多了些人,商铺还打开了关闭了许久的门,吆喝声响起,一切宛如没有发生战事一般。
城门口,不少衙役在搬动拒马,或许这就是唯一的不一样吧。
伴随着寒风,路上行人匆匆,神色略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