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的椅子、青花瓷的摆件、连老爷子用惯的烟斗都没放过,通通往娘家搬。
最后家里连耗子进来都要流眼泪,等他们发现时,人早就跑没影了。
正因为这事,她几个哥哥拿不出赌债,才会想着变卖祖地。
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在分家产中位于弱势,没人替她多争一分。
还好自己多留了个心眼,把父母准备的嫁妆提前藏好,又往枕头里藏了不少金银洋元,才能在当时给自己置办一身体面的行头出嫁。
当时婆婆对娶个成分不好的媳妇很有意见,她只好展示了一下雄厚的资本。
老太太被晃花了眼,欣慰最没出息的三儿子吃上了软饭,不再反对他们的婚事。
潘舒华自然是心虚的,虽然事发时他还在读书,连老爷子的丧礼都没来得及参加。
但当年他妈拿回来的东西变卖后几乎都用在了他身上,其中大部分都用来上下疏通关系,让他得以摆脱地主崽子的身份。
作为既得利益者,他实在说不出推脱错处的话来。
“舒玉姐,你受苦了,我妈一直都在说,大伯的几个孩子,她几乎是看着你长大,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你。
不过她还说,当年你的嫁妆经过她的手,里面有什么东西她都差不多知道,你妈当年陪嫁过来的东西差不多都给你几个嫂子了,留给你的也不多。
她往里头添了好几样实用能换钱的,有这些东西在,只要你能守得住,往后的日子不会差。”
守不住就另当别论了。
树倒猢狲散,他妈娘家的人脉广,提前打听出了一些风头,趁着政策落实前赶紧带着他脱离家里,生怕耽搁了他往后的前程。
情势危急,自身尚且难保,哪有能耐护着隔房的侄女?
所以她只能在心里说一声抱歉,想着以后有机会补偿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