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厂里有硬性要求我才不得不收徒,如今何晓团进了厂,我一身本事不传给他,何必给他培养对手呢?”
一听这话,王桃枝觉得亏大了,“那电工定级又不看谁在厂里排名高谁受师傅重视,多少级别发多少工钱,再说现在也没有定级这回事了,大家领一样的工资,你多带点徒弟,往后工作还能轻松点。”
他满不在乎地嘟囔,“你不懂,我当初学艺的时候,给师傅师娘端茶倒水刷马桶,跟前跟后伺候了三年才学到真本事……现在的徒弟都不是尊师重道的,想给点钱就能学,没门!把我当什么人了?”
说到底,他是心念不平。
从前自己吃了那么大的苦头才学到的本事,别人凭什么轻轻松松就能学去?
王桃枝瞪了他一眼,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
“时代不同了,你哪里学了三年,最多两年半,再说你的工作不是你师傅找的啊?多干点活是应该的。
我看你们组长的技术还没你好呢,你多在领导面前表现一下,指点下新人,得个友爱同志的好名声,下次指不定能换你当组长,每个月多几块钱补贴肉吃不香啊!”
何春生牛脾气上来了,坚决不同意,“就为了几块钱,我可做不来阿谀奉承的事。”
王桃枝拽着他的胳膊拧了一圈,“几块钱?何春生,听你这口气,你最近挺阔绰的啊,连几块钱都看不上了!”
她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拽回房间,双手在他旧工装的衣兜里摸索着,“我说这几天怎么老在你身上闻到烟味呢,老实交代,你买烟的钱和票哪来的?藏了多少私房钱!”
“没有,前几天我去机修厂帮忙,别人给了我的两根,你别翻我了,都破成这样了哪有地方藏钱,等会帮我补补。”
“不补,你不是有能耐吗,自己拿针线去吧!”
眼看着大哥要倒霉,何瑞雪默默为他祈祷后便径自回屋。
何晓团见识不对早就带着媳妇偷溜,只剩下两个小的,从餐桌后探出头,睁着两双圆润润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地往主卧方向张望。
怕是有挨打之兆。
何晓洁叹了口气,把他俩赶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