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站在林间一棵断掉的小树旁,紧锁眉峰。
自己之前绝不会看错,商福与商暮飞出城外的方向就是这边。
现在不仅没看到尸体,连人影都没有。
二品妖武者的一击,那两兄妹绝对扛不住,非死即残。
可如今却消失不见。
从眼前小树判断,曾经有重物落下将其砸断,而且时间很近,以云缺推测,应该是商家兄妹掉落所致。
没有血。
说明商家兄妹挨了二品一掌,依旧活蹦乱跳,撞断一棵小树后逃之夭夭。
“为什么没死……”
云缺暗自沉吟,思索着这件古怪之事。
商福商暮之所以没死,看样子连伤势都没有多少,只能说明辰龙打出的那一掌有问题。
看似在泄愤,拍开商福商暮,实则是在救下商家兄妹!
当时正是巫神即将降临之际,商福与商暮被拍出城外,也就逃过了巫神降临后的危机。
“他为什么要救商家兄妹,莫非……”
云缺目光晃动了起来,一个猜测至此出现在脑海。
关于父亲的身世。
云长吉,有可能也是大商遗民!
他在保护商家兄妹!
“妖武大商……”
云缺沉沉的呼出一口气。
如果算下来,那么自己也是大商遗民了,父子可以反目成仇,但身上流淌的血脉无法剔除。
之前的一些谜团,自此迎刃而解。
难怪辰龙可以打造妖血武夫,他一定继承了大商妖武者的某种传承,并且加以改良,以大燕斩妖司作为试验场,最终将自己的儿子打造成最佳容器,创造出无尽识海这种造化之力。
“大商……哈!”云缺苦涩一笑,道:“又一个燕太子……”
云长吉的手段,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与燕太子有着共同之处。
他们同样冷血无情,同样为了早已湮灭的国度而杀伐无数,也同样该死!
云缺的心神起伏不断,时而愤恨,时而懊恼,时而唏嘘。
月魁感受到心神的起伏,轻声道:
“知道你恨他,我也恨,你若想去大渊杀他,姐姐陪你到最后,生死与共。”
“姐啊,还是你猜得对,我们真是亲姐弟,我是要杀他,但我不会去大渊那种死地,我的手段,难道姐姐还不了解么。”
云缺冷声道:“我会把大渊埋上,彻底封死!用大渊做他云长吉的墓,让他永远埋在大渊深处。”
大渊那种天下险地,云缺才不去了。
杀了云长吉,与埋了云长吉,一样的效果,何必自己去冒险。
“埋了大渊?恐怕不容易,那种地方不是轻易能封死的。”月魁道。
“没关系,天下强者那么多,大家一起想办法就是了,以前大渊就有封印,现在看来封印出了问题,学宫也不会置之不理,人多力量大,埋个坑而已,早晚能成功,没听说愚公移山么,我这叫智者埋坑。”云缺道。
“愚公移山,智者埋坑?我看你不是智者,你就是坏。”月魁鄙夷道。
“遇事要动脑子嘛,不动脑子,想使坏也做不到,你说对吧。”云缺道。
“你说的倒也有理……咦?我怎么听起来是在指桑骂槐呢。”月魁道。
云缺一边说着没有,一边急忙切断了与月魁的联系。
妖狸老姐好哄,但云缺自从得知了云朵的来历,内心始终变得低落压抑。
以云长吉所言,
云朵本该与自己是双胞胎的兄妹,却被自己吞噬,只剩一份小小的元神融入自己识海。
这种经历,让云缺难以接受,苦闷中带着深深的内疚。
心神,也变得愈发不安,愈发躁动。
云缺习惯的用月玉贴在额头,感受着月玉里的丝丝清凉,模糊的女孩身影仿佛就在身边。
牧青瑶最初送的月玉,原本里面什么都没有。
自从云缺带在身上,便成了云朵接触到外界的唯一媒介。
月玉可以宿入神魂,云朵便将元神融入月玉当中,每当云缺被自身妖气侵蚀得神魂焦躁之际,云朵就会用自己的元神之力,帮云缺清明神智。
这是身为妹妹,唯一能帮到哥哥的地方。
“云朵,对不起,对不起……”
云缺站在荒林里,喃喃低语,眼前被泪水所模糊。
朦胧中,云缺终于看到了小女孩的模样,天真无邪,小脸上带着微笑,对着他缓缓摇头。
云缺想要抓住云朵的小手,
等到眼前恢复清晰,自己手里空空如也。
云朵,早已不在了。
尚未出生,便消失在人间,从未见过天地的模样,也从未看过任何风景。
云缺猛地握紧了拳头。
“云朵别怕,哥哥会想尽办法让你重新来到人间,看一看大千世界,无论任何代价!”
“七叔……七叔一定有办法,我们去找七叔!”
收起伤感的心情,云缺返回少年城。
先登上楼船,把萍山君救出来。
这么长的时间,云缺本以为萍山君被水晶小塔封了快一天时间,指不定狼狈到什么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