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权重之人,否则又岂能运得出皇城!”
云缺这番话刚一说完,殷天涯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仿佛心里的秘密被人戳穿,神色豁然一变。
群臣纷纷垂着头,默不作声。
人们的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只是没人敢说出来。
别人不敢说,云缺可不在乎,直接将群臣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锻纸侯琴寿,掌管锻造大权,大晋所有军械几乎都出自他手,陛下不妨想一想,红莲教不断从皇城偷运军械,而大晋的军兵手里又没丢军械,那么这件事,是不是变得很明显了,红莲教运走的军械不属于禁军也不属于守军,更不属于刑部,而是新造出来的!”
听闻此言,殷天涯脑子里嗡了一声。
这位誉王此时眼底铺满了惊恐,他现在终于看清,云缺根本不是什么刺猬,那就是个坑!
一个不知多深的火坑!
坑里不仅有火,还插着无数尖刀!
殷子受沉默了良久,始终没说话,一个劲的用手晃动冕旒,好像头上奇痒难耐,又不好摘下来挠挠。
长久的沉默中,殷子受的脸色越来越差,显得愈发暴躁。
终于,皇帝开口道:
“你,可有证据!”
云缺当然没有,否则早把琴寿弄到天牢拷问了,事关军械的事完全是他的猜测。
“回禀陛下,暂无证据。”云缺道。
“没有证据……就是胡编乱造!你杀害锻纸侯,证据确凿,来人!”殷子受眼里遍布血丝,咬牙切齿。
皇帝的下句话是什么,文武百官心知肚明。
众人朝着云缺投去怜悯的目光,认为云缺今天绝无活路。
“陛下,臣有证据!”
首辅周史伯忽然上前一步,高高举起手里的奏折,道:“老臣列出了锻纸侯的十项罪状,虽然没有军械一事,但每一项罪状都死罪难逃,请陛下过目。”
周史伯将奏折放在龙案上,躬身退了回去。
云缺看了眼这位当朝首辅。
老头子神色憔悴,显然一晚没睡。
别人没睡,是担心今天的局面,周史伯没睡,是写了整晚的奏折。
目的只有一个,替自己脱罪!
云缺点点头,首辅这老头,人不错。
琴寿的所作所为,连大晋百姓都要无人不知了,文武百官岂能不知道。
只是碍于琴寿的地位,没人敢动他罢了。
周史伯身为当朝首辅,自然对琴寿的底细十分清楚。
但他交出这份奏折,相当于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
殷子受翻开奏折,目光阴沉的看了几眼,便将奏折合上。
十项罪状,每一项都触目惊心,若被百姓看到,绝对能恨死琴寿。
皇帝不在乎。
只要奏折里没有走私军械的确切罪名,琴寿杀过多少人,做过多少坏事,在皇帝眼里根本不重要。
人而已,大晋有的是人!
琴寿才能弄死多少,皇帝看重的根本不是百姓生死,而是他的皇位是否安稳。
但首辅的奏折,殷子受无法视而不见,不给个说法,今天首辅肯定不会松口。
殷子受略一沉吟,看了眼旁边的老太监无舌。
无舌很清楚皇帝的心思,轻轻点了点头。
殷子受眼中杀意更浓,冷声道:
“琴寿的罪状有待调查,若罪名属实,他罪该万死,但云缺诛杀王侯,死罪难逃!来人!将云缺拿下……”
听到这里,群臣都知道了结果。
拿下之后,便是午门斩首!
皇帝这是铁了心要处死云缺。
当殷子受最后半句话尚未说出之际,大门外,走进一袭青衣。
看到此人,殷子受的后半句硬是没说出来。
来人,正是司天监的监正。
吕青!
见吕青到了,云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吕青,就是他对抗皇帝的底牌!
昨晚发生的事,司天监肯定早已知道,锻纸侯的为人与这些年的作恶,司天监也肯定心知肚明。
琴寿是皇帝的家仆,有殷子受这棵大树。
云缺身后可不是一个人也没有。
云缺身为前朝斩妖司最后的妖武者,是司天监最重要的战力之一。
如果皇帝翻脸杀人,云缺不信吕青会无动于衷。
退一万步,即便吕青不来,皇帝动了杀心,云缺也有把握逃出皇宫,躲进学宫避祸。
所以云缺才敢杀了琴寿后,堂而皇之的上朝。
在吕青身后,跟着一袭白裙的灵芸郡主。
小郡主的容貌依然绝美,只是气质变得更加出尘,给人一种轻灵脱俗之感。
走进大殿后,牧青瑶朝着云缺轻轻点头,示意云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