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镇子上的活人都得搬走。”
牧青瑶终于听明白,云缺原来还有个差事,是镇上的仵作。
在大晋国,仵作虽然隶属官府是衙役,但没有任何官职可言,验尸拿钱,说白了就是临时工一个,与巡夜的更夫,养马的马夫,烧饭的伙夫一样。
而且仵作这行当很难找到人。
毕竟和尸体打交道,正常人哪有不忌讳的。
大多的仵作都是些年迈之人,半截入土不在乎了,青壮干这行的基本没有。
更夫值夜,白天大把时间,马夫喂马,多少能捞点草料,伙夫更不必说一个个全是大肚肥肠。
唯独仵作,半点油水捞不到。
但凡有命案出现尸体,衙门的人早就滤过一遍,好点的衣服都留不下,到了仵作这里,只有两袖清风,留条遮羞布就算好的。
当然也不是全无好处。
如果走点运的话,没准能撞见鬼。
“各司其职,各管其事,等县令老爷成了尸体,我肯定公事公办,帮他好好验一验。”
云缺说完抬腿就走。
牧青瑶不知云缺去哪,只能跟着。
武大川早已习惯云缺的脾气,干着急却不恼,跟在旁边陪着笑,不住的劝说。
云缺充耳不闻,直接去了集市。
别的不买,专门寻摸蛋类。
藏石镇的集市十分热闹,一大早就人山人海。
卖山货的,卖皮袄的,卖首饰的,卖小吃的,卖儿女的应有尽有。
经过一处猪肉摊的时候,断了只手的屠夫非得塞给云缺二斤五花肉,说什么也不要钱。
“去年要不是云哥儿去了趟矿上,我们这些老矿工没几个能活得下来!当时我就发誓,今后就算改行,云哥儿到了一概免费!卖面条免费,卖猪肉免费,卖身也免费!”
卖猪肉的汉子嘿嘿笑道。
“你还是卖猪肉吧,卖身的话,我这辈子肯定不来你家买卖。”
云缺道了声谢,拎着二斤猪肉走向不远处的山货摊。
牧青瑶见云缺没走远,问了下卖猪肉的汉子。
“这位大哥,去年矿上发生了什么事?”
“别提了,去年矿里闹妖邪,死了好几个人!我这只手就是被妖邪给咬掉的,要不是跑得快啊,命都没了!报了衙门,可捕快根本不敢进去查看!后来是云哥儿一个人一把刀,进去矿里走了一趟,矿上这才消停,我们这群矿工对云哥儿感激不尽呐。”
集市上,云缺只寻找鸟蛋蛇蛋一类。
其他的鸡蛋鸭蛋比比皆是,云缺从不停步。
牧青瑶想起云缺在山上木屋的时候,就生吞过鸟蛋,而且皮都不去,不知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逛了一大圈,眼看着已经晌午。
武大川看了看天色,道:
“差不多了云哥儿,衙门里要开饭了,马小脚早上吩咐过,中午吃肉。”
“谁是马小脚?”牧青瑶问了句。
“就是县令,这位大人小贪不断,大贪不敢,由于脚小,被百姓起了个外号叫马小脚。”
云缺说完,与武大川朝着县衙而去。
牧青瑶无奈的笑了笑,她对云缺的特立独行愈发感兴趣。
原来走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等饭点儿呢……
藏石镇县衙。
大门口,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正在来回踱步,一个劲的搓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远远看见武大川和云缺到了,男人立刻迎上去。
“云老弟!可算等到你了,县令老爷快急死了。”
此人是县衙的主簿,名叫牛不才。
人如其名,一点才也没有,目不识丁,仗着家中舅父在朝廷为官,这才打点个主簿的职位,由于不识字,总带着个家里的账房先生在身边。
云缺拱了拱手,道:
“县令老爷还有多久能急死,我在这等一会儿,我不急。”
“别介呀云老弟!你可是衙役,县令老爷是咱们顶头上司,真要出个三长两短,咱们谁也逃不开干系!”牛不才苦涩道。
“卑职是仵作,只看尸体,不看活人。”云缺道。
仵作在衙门里,是按照尸体算钱的,看活人可一个铜板都得不到。
牛不才没办法,道:
“就当县令老爷死了!你赶紧帮忙看看,这次和验尸一个价!”
云缺道:“县令大人为国为民,兢兢业业,起早贪黑,深得藏石镇百姓爱戴敬重,如今家逢巨变,我等草民实在于心不安。”
牛不才连忙习惯的吹捧道:
“没错!县令老爷乃一方父母,多年来勤勤恳恳为百姓谋福祉,是我辈榜样……”
说着说着,牛不才看到云缺伸出手一只手。
“云老弟这是……”
“既然主薄大人也认同县令老爷值得敬重,那么这种榜样,是不是得加钱呢。”云缺道。
“双倍?”牛不才试探道。
“五两。”云缺道:“不二价,不然我只管验尸。”
“你丫的太黑了吧!县令老爷这个月才收了二十两……”牛不才察觉说漏嘴,急忙点头道:“行!五两就五两!”
说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