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偏门的,消息总要灵通。如此,方能安身立命。
小白曾告诉我,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因为,他们活着。
活着,就必然有着活着的手段。
所以,我相信,他不会希望昨晚发生在金碧辉煌的事情,再次在不夜都上演。
“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不过,倒是有个人,你应该会感兴趣。”老板沉思了会,还是开口道。这与害怕无关,而是犯不着为了那么个不相干的人,闹出太大的动静。
老板告诉我的,是一个叫彪子的人。当然,人不在不夜都。据说,就住在这里的棚户区内。
棚户区,说白了就是贫民窟。在周边高楼的环伺下,就像是城市光鲜亮丽下的一块伤疤。
棚户区里,大多住着在城市里讨生活的底层百姓。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尚未发迹,等待着发迹的都市白领。可以说,这里贯穿了整个城市的生命线,承接着社会的各个阶层。
当然,棚户区一直让人诟病的,除了这里的脏乱差外,还有充斥其中的罪恶的气息。
有人戏言,如果把棚户区里的人全都送进局子。最终能出来的,大概也就六七成。其中,还包括了老弱妇孺。
我要找的彪子就住在棚户区里。
我看着手中的地址,确认了是眼前的这间屋子,这才敲了敲门。
屋子不大,属于棚户区里最为常见的私搭乱建。要不是有门有窗,更像是一个铁皮储藏柜。
“谁啊?”屋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
我很不要脸的做了这么个简单回答。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回答,更容易让人生出熟悉感,以至于放下该有的防备。
可出乎意料的是,我这声音刚落,屋内便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听着,像是踢倒了什么铁罐,推翻了什么东西。
我踹开了屋门,正好看到屋后的窗口,有一道人影从那里翻了出去。
棚户区的街道都很窄,但凡有些地方,不是被堆放了杂物,就是被圈着成了私场。
若不是实在需要一条路让人行走。只怕在这一片私搭乱建里,留下的便是一条条老鼠巷子了。
但即便如此,这些巷子也是窄得可以,且七弯八拐,很难一眼看到尽头,如同迷宫,极易迷路。
所以,这里向来都是避罪者的天堂。即便是警方,也很难在这里有所作为。
这不,我才追出去没多久,便在这巷弄间失了对方的踪影。
该死!
我有些忿忿。后悔自己不该毫无防备,以至于让对方逃脱。
狡兔三窟,就算我现在回去蹲守,只怕十天半个月,也不可能再见其踪影。
然而,就在我打算就此折返,另寻他法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沉闷的声响。有些奇怪,像是什么破布麻袋推到后的声音。
我循声而去,就在一个潮湿的后巷,堆满了黑色垃圾袋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一双脚。
崩挺笔直,平伸在垃圾袋外面。看裤脚鞋样,正是之前我正追赶之人。
虽然理智告诉我,不要靠近。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依然没能管住自己的脚。
于是,我看到了一个人直挺挺的倒在那些垃圾袋里,双目紧闭。
我探了探鼻息,死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像棚户区这样的地方,监控的电子眼很难全面覆盖。我相信,就算我现在离开,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曾在这里出现过。
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报警,因为这是义务。当然,也为了省去离开可能带来的麻烦。
只是我忽略了一点,麻烦真的省不来。
警察局,笔录室。
“姓名?”
“年龄?”
“住址?”
“......”
相似的情节再次上演,不同的是,上次我是受害者,而这次则更像是个嫌犯。
但鬼使神差的是,给我做笔录的,竟然是同一个警官。虽然对我来说,时隔四年,但那熟悉的语气以及态度,很快就让我回忆起了什么。
“是你报的警?”警官问道。
“是的。”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警官问。
“不熟。”
我的如实回答,显然并不会让他满意。所以,他皱起的眉头很明显。
“不熟?可就在几天前,你刚把人给打了!”
一份文件伸到了我的跟前,最为显眼的,是右上角的那张照片。正是那个彪子。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在传销窝点,一人去踹翻了好几个壮汉的事儿。那不夜都的老板果然没有骗我,这彪子确实可能知道那陈经理的去处。
“当时那么混乱,我哪能全都记住。”我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住那里?”警官眼中冒出精光,终于发现了突破口。
“一个朋友告诉我的。”我说道。
“朋友?是哪个朋友?”警官继续往深处挖掘。
“这似乎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吧?”我说道。
“那好。既然你说跟他不熟,那你为什么要找他?”警官指了指彪子的照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