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把事情办砸。
林氏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芙蕖的脑袋砸去。
芙蕖不防,脑门被砸得鼓了一个包。
她这才反应过来霍凝玉这些日子对她的“信任”,不过是看穿了她之后的将计就计。
她的自作聪明,在霍凝玉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芙蕖感觉天都塌了,瘫在地上浑身发软。
林氏没再看她。
做假账逃税的罪责不小,一旦被揭发是躲不掉的。
为今之计,只能先逃。
再顾不得别的,林氏匆忙去往内室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红叶手脚麻利地帮她打包好要带走的东西。
然而主仆二人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院门外早已被京兆府的官差团团围住。
就连逃跑,都晚了一步。
林氏心下一沉。
最终被官差押送去了京兆府。
霍凝玉也在那。
林氏见到她时,眼神怨毒得朝她啐了一口。
可惜离得远,并未沾到霍凝玉身上。
面对林氏的恼羞成怒,霍凝玉则淡定得多,面上保持着从容的微笑。
京兆尹早在拿到账簿的第一时间就让户房负责京都赋税的小吏调出云佩阁的缴税记录来比对了。
这不比对不要紧,一比对,云佩阁多年来前前后后逃了有近五千两的税。
按照大晋律例,逃税五千两以上,处死刑。
五千两以下,若积极补缴者,打十五大板,没收一半家产。
拒补缴者,打十五大板,没收一半家产,再酌情量刑。
林氏逃的税还没超五千,死罪是免了。
当被京兆尹问及是否愿意补缴时,她忙不迭点头,保证会配合官府,积极缴税。
最终在霍凝玉的亲眼见证下,林氏趴在春凳上硬生生挨了十五大板,惨叫声响彻整个京兆府。
最后是红叶叫人给抬回去的。
乔九缨“放心不下”,早早就来衙门外等着了。
见林氏被人用担架抬着,乔九缨一路跟随,嘴里念叨。
“前婆婆真是太不小心了,账簿怎能随便乱放到别人铺子里呢?”
“这得亏是放我姑姐那儿,才仅仅挨了十五大板没收一半家产,这要是放到别人那儿,今天就得开席了。”
林氏趴在担架上,已经痛得说不出话,再听到乔九缨的这番锥心之言,简直生撕了这疯婆子的心都有。
可她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地看着乔九缨,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
“乔氏,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乔九缨满脸笑眯眯。
“都已经不是婆媳关系了,前婆婆还能像关心爹娘那样关心我,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你!”
林氏胸口起伏,扯到背上的伤口,又疼得五官缩紧。
乔九缨两手一摊,无所屌谓。
“我的报应在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报应就是我。”
“……”
林氏彻底气晕了过去。
——
那十五大板力道不小,林氏后背上的伤要养好些时日。
再加上没了林父的加持,她赖以生存的嫁妆被没收了一半。
最近这些日子消停了不少。
此次月考,霍随不出意外地又拿了个甲等。
乔九缨听着知墨挺着胸脯站在那报喜,她啧了一声,看向一旁圈椅上坐着喝茶的霍随。
“这个拙是一点儿都不打算藏了?”
霍随挑眉,“考个甲等不能证明什么吧?我每次都是随手一考,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九缨:“?”
乔九缨:“啊对对对,我们大爷考不好还得回家继承家业,多糟心啊!”
——
江老夫人六十大寿这天,霍凝玉备好贺礼,带着儿子和乔九缨坐上马车直奔江家。
让人意外的是,站在大门外迎宾的既不是管家,也不是一般下人,而是世子江令舟本人。
他一身喜庆的暗红长袍,对待客人们的态度十分热情。
见到霍家马车停下,江令舟走了过来。
霍凝玉掀帘时正巧与他四目相对。
不太愿意看到这张脸,霍凝玉准备移开目光。
江令舟却没出声,怕自己嘴笨又说错话。
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早准备好的几张纸对着霍凝玉竖起来。
霍凝玉再一次看到那个字迹,呼吸一顿。
只见上面写着:此前多有冒犯,是我不对。
他又抽出第二张:霍小姐能赏脸光临江家,是我的荣幸。
之前还称呼她为“陆夫人”,短短时日不见,就成“霍小姐”了。
霍凝玉出于礼貌,微笑着道了句江世子太客气了。
却不料他又抽出了第三张纸。
这张纸上的字,直接把霍凝玉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