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澈看着她这模样,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忽而察觉事情不像是那么简单。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问道:“娘,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离家出走跑出来了。”
“什么离家出走,你这孩子,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林清挽白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就是和你爹小小吵了一架,心中不悦,便想回紫林山庄一趟,不想在路上遇到了遥遥,我们便一同来寻你了。你爹根本没病,他这是在跟我求和,低头认错,让我回去呢。”
“姑母……”林朝遥喝了一口酒,微微一笑,“姑丈这次又是怎么惹到你了?”
她最羡慕向往的,便是姑父和姑母这样的。
她在闹,他便由着她闹。
永远都把她当成心尖尖上的人儿宠着。
林清挽摆了摆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记不太清了。”
“不过,以往姑丈都是不过三日便会哄你回去,这次怎么这求和信过了这么久才来。”
“溪台和天都两地相隔甚远,说不定是那传信之人在路上耽搁了。”
“呀!是不是姑丈已经去过紫林山庄了,那爹爹会不会也来把我抓回去啊!”
“放心……”林清挽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笑着说道,“我早就与你爹爹说过了,他知道你在阿澈这里,放心得很。”
一旁的宋景澈看着她们二人竟然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家常来,不禁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两个,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
说着,他看了看林朝遥,“一个逃婚……”
他眸光一转,又看向林清挽,“一个离家出走,把我这当成什么地方了。你们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关键是,她们背后的男人他都得罪不起。
一个是他爹,打不得。
一个是他舅舅,打不过。
林清挽和林朝遥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随后一左一右地拍着宋景澈的肩膀,异口同声地说道:“放心吧!”
林朝遥俏皮地笑了笑,“我爹不会找你麻烦的。”
林清挽也跟着说道:“你爹也不会找你麻烦,我明日便启程回溪台。”
宋景澈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林朝遥,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呢?”
“我?我才不走,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
林朝遥弯起了灵动的水眸,粲然一笑,露出了一抹灿若云霞的笑容,“我喜欢和意欢姐待着,再者,我若留在天都,还能帮表哥你赢得意欢姐的芳心呢。”
说完,她还朝着宋景澈眨了眨眼睛,那古灵精怪的模样,又有少女的纯真,又有江湖女子的洒脱。
宋景澈脸色微红,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林清挽便抢先一步,笑着说道:“你便随她去吧,你若不是让她留下,她也有的是法子留下来。”
林朝遥挑了挑眉,笑了起来,“知我者,莫若姑母啊。”
林清挽对着她宠溺一笑,随后又看向宋景澈,脸色微沉,继续说道:“再者,我看这天都城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则危机四伏,居心不良者众,你又时常待在宫里,让遥遥陪在意欢身边,倒也是一件好事。”
宋景澈思来想去,觉得林清挽说的着实有道理。
毕竟,林朝遥的武功不低,他也放心。
……
翌日。
天都城门前,寒风凛冽,白雪皑皑,天地间一片苍茫。
林清挽身着雪青色锦袍,外披木槿色狐狸毛披风,英姿飒爽,美人如故。
她的身侧站着一匹高大骏马,马背上驮着简单的行囊。
她轻轻抚摸着骏马的鬃毛,随后,转身对着眼前的宋景澈,冷意欢和林朝遥三人说道:“好了,便送到此处吧。”
说着,林清挽深深地看了宋景澈一眼,“好好保重。”
这个儿子,镇守甘棠关多年,虽同在溪台,但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如今又是匆匆一别,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宋景澈心中亦有些触动,“你和爹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林清挽眸光一转,一脸宠溺地看着一身红衣的林朝遥,“你啊,别随便闯祸,但也要记住,你是紫林山庄的大小姐,也不能让人随意欺负了去。”
“姑母,你放心。”林朝遥笑着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怎么做的。”
最后,林清挽的目光落在了冷意欢的身上。
只见她穿着一袭玉色锦缎长袍,外披月白色披风,容颜清丽,眉如远黛,眸如秋水,一头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斜插着一支白玉簪,眉眼之间似有轻愁,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散发着一抹淡淡的忧伤,让人心生怜惜。
林清挽难掩温柔地看着她,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柔声说道:“意欢,此次天都之行能与你相识,很是开心。愿你日后也能如你的名字这般,如意顺遂,欢喜无忧。”
如意顺遂,欢喜无忧。
这是当初娘亲为她取名的初衷。
听到此处,冷意欢不由得红了眼眶,声音哽咽沙哑,“宋夫人……”
看着眼前温婉柔情的美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