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还能勉强容忍程氏回到大长公主府,那现在她是半点也接受不了。
云氏的手帕交,跟她一个鼻孔出气的玩意,迎回来作甚?恶心自己么?
且不说那死丫头性子骄纵不敬她这个尊长,单单与云氏交好这一点,就让她无法忍受。
余茵扯扯嘴角,讥讽道:“回来不更好吗,您使劲磋磨她,逼着她与哥哥和离不就行了,
再不济,咱们使点手段让她犯些事,然后直接扔她一纸休书也行,
如今程家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难道还能为她撑腰,来咱们大长公主府闹不成?”
大长公主听她这么一分析,心底也渐渐有了成算。
“那本宫就去趟别院吧。”
话落,她偏头命女官去准备出行的车马。
外面的回廊上,长史将母女俩的对话尽收耳中,心底暗叫一声不妙。
就少夫人那个性子,大长公主都亲自去逼她和离了,她定会二话不说直接签字。
程家真的会彻底败落吗?
不!从陛下这两日对此事的态度来看,怕是正在暗中奔走,竭尽全力也要保住程世子。
殿下还是低估了安国公府在帝王心中的分量。
现在乃至未来,都不是程家攀附余家,而是余家要依附程家这个姻亲稳固自己在盛京的地位。
眼看那女官去前院吩咐管家备马车,他作势就要进殿去劝谏。
可刚走出一步又立马退了回来。
大长公主明显厌恶了他,行事都刻意避着他,他去劝也没用。
可他又不能坐视不管,身为公主府的长史,自己已经跟康宁大长公主绑在了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沉吟片刻后,他悄悄去回廊尽头的角落唤出一个暗卫,在对方耳边低语了几句。
“即刻去办,不得有误。”
“是。”
…
永兴街别院。
程夫人自从得知帝王对自家那混账的态度后,彻底安了心。
她没四处奔走,也没回国公府,安安静静待在别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一些世家大族的夫人想要过来拜访,也都被她以‘身体不适无法见客’为由给婉拒了。
“拜访?说得好听,实际上是想来看我笑话吧。”
她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小外孙,一边讥讽道。
要真关心她,去宫里,去英亲王府为她儿求情啊,上门来看她有什么用?
她也不指望她们会雪中送炭,别在背地里使绊子她就阿弥陀佛了。
实际上呢?
程家刚出事,那些人就开始想尽办法抨击安国公府,一个个都恨不得他们赶紧完蛋,好将这第一世家的位置给他们腾出来。
多歹毒的心思啊!
坐在对面的程雅撇了撇嘴,轻飘飘地道:“换做是我,就放她们进来,让她们笑话个够,
如今她们落井下石得多欢快,日后哥哥平安出狱脸就有多疼,
而且咱们还能借此看清她们的嘴脸,日后以这个为由跟他们断绝来往。”
程夫人听罢,觉得闺女说得也有理。
“要不……我命管家开门迎客,让她们过来落井下石个够?”
“再等等吧。”程雅漫不经心的开口,“我那好婆母也该行动了,先等她过来闹一场,给那些人做个示范。”
程夫人沉下脸,“你的意思是康宁大长公主会借此机会逼你跟余淮……”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因为彼此都心知肚明。
程雅挥了挥帕子,淡声道:“不提她,晦气。”
话落,她凑近一些捏了捏儿子的脸蛋,继续开口:
“听说郭家老太君在暗中筹备嫁妆,还挺丰厚的,她这是开窍了?”
程夫人腾出一只手在她脑门敲了几下,斥道:“她再怎么不对,也是你未来嫂子的亲祖母,不得对长辈无礼,
再说了,她那不叫开窍,你真当她老糊涂了啊?能培养出太后那样出色的女儿,她又岂是泛泛之辈?
以前之所以两边和稀泥,不过是想将郭家的利益最大化,这才弄得两边都不是人而已,
好在她听劝,被陛下鞭策一番,咬着牙将英亲王府告上了京兆府,
真不真心的咱们暂且不论,她能给嫣然筹备丰厚的嫁妆,让嫣然风风光光出嫁就够了。”
“……”
程雅觉得自己想要达到她娘的段位,还得好好练一练。
这女人能拿捏得住权倾朝野的安国公,不叫他纳一房妾,定是有过人之处。
“夫人,姑娘……”管家匆匆走到廊下,对母女俩道:“大长公主来别院了,如今正在前厅候着。”
程雅闻言啧啧了两声,“来得还真够快的,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休了我,然后再给他儿子娶一房娇妻?”
程夫人瞪她一眼,而后对管家道:“你先去招待着,就说我跟雅雅换身衣裳便过去给她请安。”
“是!”
目送管家离开后,程夫人垂眸望向怀里的小外孙。
女婿最近的态度还不错,她十分满意。
而且他也没有碰那妾室,没有背叛折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