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单手圈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轻颤着去解他的腰封,动作急切又带着一股子决绝。
这种交颈缠绵耳鬓厮磨的日子,不知还能持续多久?
如果满朝文武向他施压,逼着他立苏家女,不知他能否突破重围,保持初心?
若有朝一日苏氏为后,她想她说服不了自己再与他有任何的纠葛。
哪怕宫外私会也不行。
正如她在茶楼与那女人说的那样,她能容忍任何世家嫡女为后,但绝容不下苏家女。
对着镇北侯的女儿卑躬屈膝,那是对永宁侯府最大的羞辱与背叛,她不至于自贱到那个地步。
虽然她已经在努力扫清障碍,于军中民间都布好了局,就等时机成熟。
可朝堂局势瞬息万变,鬼知道镇北侯府会耍什么手段逼迫帝王妥协。
为了国本,为了社稷黎民,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先帝为了打压云家,一手扶持起了镇北侯府。
如今镇北侯掌控着北境十三城将近三十万的兵马,朝廷若不顺着他的意,他起兵造反,将会生灵涂炭。
那样的局面,比高祖皇帝强夺臣妻要严重十倍,甚至百倍。
届时他们该如何安放这份承载着山河破碎的情?
萧痕将怀中的女人放在床榻上,薄唇吻过她眼尾时,触碰到了一抹冰凉。
他缓缓停下动作,指尖落在她眉目间,细细勾勒。
“就知道你不似表面看着那般开心,也只有用这种法子才能让你放下警惕与防备,对朕展露你的脆弱。”
说着,他伸手穿过她的后颈,将她轻轻抱了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那女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又在担心什么?嗯?”
其实不用问,他也猜出了一个大概。
镇北侯夫人无非是拿她已嫁的身份刺激她,贬低她,叫她羞愧,自贱,然后逼她放弃。
更甚者,拿了自己的幼女与她做比较,或者用镇北侯府如今的地位给她施压。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
云卿趴在他胸膛上,闭着眼平复着突然起伏的情绪。
她还是太年轻了,总也学不会轻松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喜怒。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耍赖,用这种羞耻的法子卸掉了她的心防,逼着她原形毕露。
萧痕见她沉默不语,蓦地一笑。
“卿卿,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我会为了所谓的江山,所谓的皇位舍弃你么?
我是有多冷血多无情,才会立镇北侯的女儿为后,将你踩在脚下践踏?
你不信朕也罢,时间能还朕一个清白,告诉你江山与挚爱在朕心里哪个更重要。”
说完,他伸手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歇会吧,太累的人容易胡思乱想。”
云卿不禁失笑。
瞧把他委屈的,她也没说他会为了江山放弃她啊。
只是前路艰难,尤其是镇北侯手中握着的三十万兵马无法忽视,他们总要防范于未然。
“陛下可听说过……扶风娘子?”
原本打算等事成之后再给他一个惊喜的,如今镇北侯那一家子突然入京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现在就想告诉他,为了彼此能相守在一块,她也在努力。
萧痕自然听说过扶风娘子。
每当南境水患,北境饥荒,此人都会慷慨解囊,散出大量的银钱与米粮搭棚施粥,为朝廷缓解了不小的压力。
他前几年曾派人去查过,可没什么收获。
主要是对方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他觉得应该尊重人家的意愿。
总不能受了恩惠,还将人家扒个底朝天。
这不是为君者该有的气度。
后来他便没管这事了,只时不时的听花蕊汇报,说那位扶风娘子又在哪里修了桥,哪里铺了路。
如今听她这么一说,隐隐明白了什么,震惊的同时又无比的自豪。
他瞧上的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云卿久久等不到他回应,还以为他没听说过,脸色瞬间垮了下去,闷声嘀咕:
“扶风娘子做了那么多善事,陛下都不知道吗?”
帝王眼底蕴出了笑意。
借着她仰头看他的间隙,他顺势吻住了她的唇,含糊不清道:
“朕代天下黎民感谢长宁郡主乐善好施,慷慨解囊,南萧得此国母,是万民之福。”
云卿胡乱躲闪,避开了他的亲吻。
“陛下不问问我为何突然提这事么?”
听她这么一说,萧痕真就认真思考起来。
她不是那等贪慕虚荣之人,如今将这事告诉他,断不是为了邀功。
而除了邀功,还有什么别的用意呢?
脑海里突地闪过一个念头,皇帝陛下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眼底蕴出了震惊与诧异之色。
“卿卿,你……”
是为了争取民心么?你已经想通,决定入宫为后了?
后面的话没有问出来,担心是自己异想天开,害怕美梦破碎。
云卿看着他谨慎试探的模样,眼眶蓦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