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正是儿子博取陛下同情的关键时刻。
绝不能再闹出后宅不宁的丑闻,白白断送了即将到手的官职。
“滚回佛堂抄你的经书去。”
云卿扯唇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堂。
耳边还回荡着徐氏的咒骂声,她的心情却格外的舒畅。
青叶在一旁嘀咕,“要是眼神能杀人,咱们估计死上百回了。”
云卿很认同的点头,“她明明恨透了我,可为了儿子的前途,只能咬牙忍着,想想就憋屈。”
“……”
…
当天傍晚,福嬷嬷还真就从外面带回了一个郎中。
据说他擅长针灸,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前两年医好了一瘫痪数载的粗汉,在市井之中积累了不小的名气。
福嬷嬷也是通过府上一位管事的介绍,这才接触到了此人。
将其引荐给徐氏后,徐氏便让他去给裴玄诊治。
她也是受了顾院首那句‘截肢’的刺激,失了分寸,如今看到一点希望,自然要牢牢握住。
眼看着那郎中几针下去,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渐渐凝固,她心下大喜。
“大夫,我儿的胳膊能保住么?”
那郎中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捋了捋胡须道:
“世子爷的伤势虽然重了些,但好在处理得及时,只要肯花银子买药材去治,必定能保住胳膊的。”
徐氏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眼底划过森冷的恨意。
她就知道那顾老头被云氏收买了,幸亏没听他的鬼话,同意让他给儿子截肢。
不然她意气风发的儿子,就要彻底毁在他们手里了。
“银子不是问题,只要您能将我儿治好,再多的钱也无妨。”
郎中颔首一笑,“那老夫就开个方子,您赶紧派人去采购药材,我急着用。”
徐氏连忙招呼婢女准备纸笔,然后请郎中去写方子。
很快,一张完整的药方交到了徐氏手中。
郎中睨了她一眼,提醒道:“这上面的药材都是重塑骨骼,滋养筋脉的,
药铺里比较罕见,因此贵了些,算下来大概得三万两左右。”
徐氏霍地抬眸,满脸震惊的看着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你说什么?三万两?”
看个病,抓个药,怎么就要三万两?
这已经颠覆了她对看病买药的认知。
郎中微微颔首,掩去了眸中的暗色,语调平缓道:“想要世子痊愈,银钱必不可少,
夫人,我虽然精通岐黄之术,但您若不肯配合,在下也无能为力啊。”
徐氏猛地闭上双眼,身子在轻轻发颤。
立在一旁的福嬷嬷压低声音劝道,“夫人,世子爷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治好了他,日后封侯拜相,权倾朝野,这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徐氏猛地攥紧帕子。
三万两啊,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白花花的银子,可是要从她手里出去的。
之前办宴席花了两万多两,她数年积蓄付之东流。
如今又是三万两,她上哪儿弄去?
难不成要动自己的嫁妆?
不!
她不甘心!
想起今日宫中的赏赐,她急忙询问,“不知宫里赐下的珍贵药材是否可行?”
郎中没急着否决,只请她将药材取来瞧瞧。
徐氏连忙吩咐福嬷嬷去办。
趁着这个空隙,她细细琢磨着怎么逼云氏掏这笔钱。
可恨自己手里没那毒妇的把柄,不然也不会如此被动。
要不同意签下和离书,让她一次性拿出十万两?不,二十万两?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开始疯狂的滋长。
反正那妒妇的心不在裴家了,用和离书换取二十万两,值!
打定主意后,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片刻后,福嬷嬷带着几个婢女端着数盒名贵药材走了进来。
御用之物,自然都是上上层的,看那品相就知价值不菲。
徐氏眼巴巴的朝郎中望去,压着声线询问,“这些可有用?”
那郎中只扫了一眼,便摇头,“这些都是补身体的,对世子的伤势没什么帮助,
夫人若想让他恢复如初,还得用那方子上的药才行。”
徐氏紧咬着牙关,强压下心底的失落,缓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世子这边就劳烦神医看顾了,我这就去安排人购买药材。”
说完,她踩着虚软的步子走出正屋,径直朝后面的春熙堂而去。
福嬷嬷跟了过来,边走边问:“夫人是去找云氏吗?她那么抠,肯定不会出这笔银子的。”
徐氏冷笑,“用和离书与她交换,她会出的。”
春熙堂。
云卿正坐在窗前翻看余掌柜从国公府剥离出来的田产铺子。
这些都是她的嫁妆,她不会便宜裴家的。
“姑娘,余掌柜说还有一些田产是以国公府的名义租出去的,租期没到,暂时收不回来。”
青兰在一旁提醒。
云卿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