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中,楚党也没闲着,一直在为自家这位大佬奔波。
只是,仅是语言的描述,似乎打消不了皇帝的忧心。
于是,他们也提议派人去巡视,只是不能派都察院的,要派兵部的人!
其实,那就是他们在兵部的人...
朱由校将两方的上奏都压了下来,他在朝会上给大臣们说,先等一等,等熊廷弼的抗辩到。
看他怎么说!
能解释清楚,那就可以。
解释不清楚,那再派人去!
这一决定,毫无疑问,就是在给张问达一派火上浇油。
于是,在熊廷弼奏章到的这个空隙,他们先和辽东的人联络起来,一起搜罗、炮制熊廷弼的罪名!
势必要削弱熊廷弼奏折的效应!
必须促成御史的出京巡视!
事情的发展,就在这样你来我往的推拉中,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巡视!
去!
朱由校做了决定了。
他需要‘眼睛’帮他亲眼看看。
而在‘巡视’这方面,御史有天然的职位优势!
他们的一项职权,就是在皇帝没法出京的情况下,帮皇帝了解天下。
这下,张问达一派总算抓住机会了。
“确定了,陛下要派的主使是张瑞图!”
“张瑞图?”张问达朝冯三元问道:“就那个字画双绝张长公,张瑞图!”
“对,就是他!”冯三元说道:“据传,他是和孙承宗一起的詹事府同僚。”
“孙承宗得势后,他就被孙承宗推荐,做了御史...”
“字如其人...”张问达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观其字,就知道这是个方正的人,不好说服‘说服啊’...”
谈起这个,冯三元的表情很奇怪。
有庆幸,还有幸灾乐祸!
“大人,这次孙承宗看走眼了!”
“陛下,也被这个人骗过去了!”
“嗯?”张问达疑惑地看向他。
冯三元看了看左右,然后小声说道:“大人,这字啊,有时候和人是不一样的!”
“咱们不能武断的下决定!”
“你是说...”张问达的眼中充满了惊喜:“这张瑞图,可以拉拢收买?”
“当然,大人!”冯三元也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喜悦,他详细的向张问达分享着:“下官初听陛下定下此人,便感觉有些难搞。”
“于是找了些同窗好友,想先试探再说。”
“没想动,就在宴席后...”
“下官还没去找他!他就过来找下官摊牌!”
“他表示他知道我等的想法,也知道我等的急迫!”
“所以,要钱!要田!还要房产!”
到这里,冯三元停了一下,用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下官愣了之后,又问他要不要官!”
“他直接告诉下官,他知道我等的处境,不想跟我等联系上。”
“而且,他还威胁下官,要是不给钱给地,或者不给他保密,他就偏向楚党那边!”
“这人...”张问达又奇又无语:“这人也太直白了吧!”
“会不会是陛下故意让他试探我们的?”
冯三元有点儿想翻白眼:“大人见过这么直白的试探嘛!”
“而且,大人总是恐惧陛下,可陛下,真的有那么圣明吗?”
“大人,您要知道,陛下,今年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他吃过的米,还没大人吃过的盐多呢!”
冯三元后面那些有些欺君的话,张问达直接忽略了。
他在想,“确实!没有这么蠢的人!没有这么蠢的试探!”
只能说,朝堂之中的很多人,都被张瑞图往日的伪装给蒙蔽了!
他现在是一朝掌权,便想捞个够本!
“答应他!”张问达回答的很爽快:“只要他偏向我们,他想要什么都答应他!”
“这时候,就不要舍不得那些瓶瓶罐罐。”
“只要我们确定拿下辽东巡抚,那多少的瓶瓶罐罐也能再赚回来!”
东林党的金元攻势,很有效!
张瑞图直接在密室拍着胸脯说‘一定让熊廷弼出事’!
而他的巡视结果,果然偏向东林党。
当然,他偏向的不能太过!
以后还要在朝中做官,不能把自己的无耻一下子全暴露了。
他另辟蹊径,从熊廷弼的态度来说事,紧紧抓住熊廷弼没有将一些诏令中的事做到位,抓住他辜负皇命,用态度说事...
搞得楚党都不好为熊廷弼开脱!
因为熊廷弼确实没做到位...
但在地方做过官的都知道事有轻重缓急,都知道要先集中精力做一件事。
皇帝的诏令,有些细枝末节,可以推后...
但现在有人就抓住这心照不宣的地方,抓住这不紧要的地方挑刺...
你还不能说他错!
因为皇帝总是对的!
现在对的没有得到实施,可不就是辜负皇命嘛...
抠字眼,抓细节,以小见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