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缊蓉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
“请问是哪位客人,小姐?”
小二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请问,这里是否有一位名为林晗的客人居住?”
崔缊蓉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小二恍然大悟,“哦!林公子确实已经在此住了半月有余,正等待科举放榜。请稍待片刻,我立刻为您通传!”
“有劳了。”
崔缊蓉微笑回应,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吩咐小二准备两杯上好的碧螺春。
茶香袅袅升起,还未及细品,林晗便从客栈的二楼楼梯匆匆而下,他的眼神中既有惊喜,也有担忧。“许姑娘!”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崔缊蓉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回应着:“林公子。”
话语间,一股淡淡的默契与温暖在两人之间流转。
“我一直在担心,你是否因那次风寒复发。这几日,我忧虑重重,却碍于礼数,不能踏入谢府。……”
崔缊蓉轻轻摇头,眉眼弯弯:“我回到家中就喝了母亲熬的姜汤,幸运地驱散了寒气,没有大碍。那天,如果不是林公子及时为我披上衣物,后果或许就不堪设想。当时情况紧急,未能当面表达谢意,实属失礼。”
“只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林晗抿了抿唇,神色间既有宽慰也有掩饰不住的紧张,“那么,那么姑娘在昭觉寺说的话……还算数吗?”
崔缊蓉眨了眨明亮的眼睛,故作不解:“林公子是指哪一句呢?”
“就是,就是你说愿意嫁给我的那句话……”
林晗的声音逐渐低沉,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重如山岳的分量。
崔缊蓉的笑容犹如春日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又温柔:“自然算数。”
林晗的眼中瞬间亮起了希望之光,急切地表态:“那我立刻去府上提亲!”
然而,崔缊蓉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坚决:“我在谢家只是寄人篱下,身份低微,不宜自作主张。如果你真心想要与我结缘,等到科举放榜后,我会亲自向老夫人提出离开府邸的请求。”
林晗听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连点头,仿佛所有的等待都有了尽头。
但是,转瞬间,他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可是,我对自己的科举结果并无十足把握,万一落榜,又要再等漫长的三年,我怕你会陪我一起承受这份煎熬……”
崔缊蓉目光如水,清澈见底,直视着林晗的双眼:“林公子心性纯良,才华横溢,功名早晚属于你。即便这次未能如愿以偿,来日方长,机会仍旧多多。京城的繁华与我格格不入,而遥远的青州,却更能抚慰我的心。只要公子真诚相待,任何困难都不足为惧。”
林晗被这番话深深触动,勇气和决心在他胸中激荡,他坚毅地承诺:“我定将发愤图强,绝不辜负姑娘的期望!”
崔缊蓉轻笑,起身告别:“那我先行一步,静候佳音。”
“待放榜之后,我立刻去找你!”
林晗的声音中满载着期待。
“我,在青州等你。”
崔缊蓉转身离去,留下了一道优雅而坚定的背影。
走出客栈,素月紧跟其后,忍不住问道:“小姐如此期待林公子科举后同去青州,可有考虑过他高中后留在京城的可能性?”
崔缊蓉脚步轻盈,语气中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新科进士虽众,真正能名列前茅者却寥寥。林公子自知机会不大,难以跻身前列。即便是被外放为地方官,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开始。”
“倘若林公子意外高中二甲呢?”
“即使高中,他首先也会返乡报喜。待他重回京城之时,我早已在青州陪伴他的母亲,这样的安排,对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
林晨的仕途无论何去何从,崔缊蓉心中已有定计。
她将在青州守护着家庭,经营着药铺,抚养阿瑾成长,生活虽然平凡,却是她所向往的宁静与真实。
素月闻言,心中充满了敬佩:“小姐的深谋远虑,实在令人叹服。”
崔缊蓉微微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父母离世后,许多责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的肩上,不得不未雨绸缪。”
春日科举虽已落幕,京城的热闹却更胜往昔。
各地赴京赶考的书生们暂时滞留,等待榜单揭晓的同时,或吟诗作赋,或聚友小酌,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听说了吗?明日谢家的私塾将对外开放,由谢家大少爷亲自授课,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那位大少爷,不就是最近破解江南盐税大案的年轻才俊谢大人吗?年纪轻轻,成就斐然,相比之下,我都快要三十了还陷在科考的泥潭里,真是汗颜。”
“每个人的命运各不相同,更何况他曾经是状元,能得到他的教诲,也许会受益终生。”
“没错!就算科举无望,能亲眼见到谢大公子的风采,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笑声,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而在邻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