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崔缊蓉显得兴致缺缺,轻轻摇头:“我对于点茶一道并不擅长,还是不参与为妙。”
“点茶的乐趣在于过程,没有崔姐姐的参与,这乐趣可要大打折扣了。”
赵娴儿不依不饶,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崔姐姐尽管放心尝试,即便技巧不够纯熟,我也一定会用心品味其中的每一门心思。”
不顾崔缊蓉的推辞,赵娴儿示意侍女将精美的茶具一一摆开,呈现在众人眼前。
几位贵女交头接耳,掩嘴轻笑,以一种夹杂着讥讽与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崔缊蓉,仿佛在说:“身为名门之后,竟然连点茶这样的雅事也不精通!”
“或许是因为出身边疆,对于中原这些文雅的习俗不太熟悉吧。”
有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言语中透露出些许优越感。
面对这些明嘲暗讽,崔缊蓉眉头微蹙,但随即恢复了从容。
她的妹妹崔韵和凑近,在她耳边低声安慰:“大姐不必亲自动手,我可以代劳。”
“无妨,我自己可以应对。”
崔缊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虽然平时并不以此自诩,但并不代表她对点茶之道一无所知。
只见她轻卷袖管,动作流畅而熟练地操作起来,不一会儿。
一碗泛着细腻泡沫、香气四溢的茶汤便呈现于众人眼前,其技艺之精湛,令在场众人无不侧目。
先前还嗤笑不已的贵族姑娘们,此刻脸色微妙变化。
望着自己尚未尝试的茶水,内心不自觉地升腾起几分忐忑与不安。
崔缊蓉捕捉到她们局促不安的模样,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无须着急,不论泡得好与不好,赵妹妹定会以一颗包容之心细品,不是吗?”
赵娴儿察觉到崔缊蓉巧妙地将话题焦点引向自己,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僵硬,若非依靠着多年修炼的涵养与自制力,只怕此刻已失了方寸,无法如此平静地与崔缊蓉对话。
“崔姐姐的手法果真迅速,我的茶也恰好完成,不如我们交换品尝,共同探讨一二如何?”
说罢,她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茶碗递向崔缊蓉。
后者微微一愣,随即缓缓伸出手,稳稳接过茶碗。
赵娴儿轻轻举起那精致的茶碗,釉色温润如玉,在烛光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微笑着将碗凑至鼻尖,深深吸入一口气,赞道:“崔姐姐,您这茶艺当真是精妙绝伦,茶叶的清香与水的甘洌融合得恰到好处,我可得细品一番了。”
语音未落,只见她轻启朱唇,浅尝一口茶水,正待发表赞美之词,唇边却忽然渗出了丝丝殷红,缓缓滴入碗中,惊碎了屋内的宁静。
一旁侍立的婢女目睹此景,不禁失声尖叫起来:“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姑娘吐血了!速请大夫!”
呼救声在暖阁内回荡,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混乱。
崔缊蓉眉头紧蹙,欲起身探看,却见赵娴儿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几个字:“崔姐姐……为什么……这样对我……”
话音刚落,赵娴儿的身体无力地软倒下去,陷入了昏迷。
周围几位女子闻言,立时群情激愤,纷纷指向崔缊蓉,责难之声不绝于耳。
“你怎忍心对娴儿姐姐下手!实在是太过狠毒!”“娴儿姐姐一向对你宽容有加,处处以礼相待,她何曾得罪过你,你竟如此报复!”
面对众人的指责,崔韵和急急为崔缊蓉辩解:“此事与我长姐无关,请诸位莫要妄下定论!”
然而,一位女子冷言相对:“赵姑娘喝下崔大姑娘所泡之茶后即刻吐血,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不成?”
又有人高声呼喝:“看好崔家两位姑娘,勿让她们趁乱离开!”
崔韵和面对此等无理之言,毫不示弱地厉声反驳:“真相未明之前,切勿妄下断言,公道自在人心!”
尽管她如此力抗,赵府的仆人却不为所动,步步紧逼而来,企图擒拿二人。
崔韵和面露畏惧,身体微微发抖,却在这危急时刻被崔缊蓉以瘦弱的身躯挡在身后。
崔缊蓉眼神凛冽,环视四周,声音冷凝却带着威严:“谁敢轻举妄动,不妨试一试?”她的气势迫人,众人被其锐利的目光震慑,皆不敢轻进,只在原地僵持。
恰逢此时,赵夫人偕同一名神色严峻的大夫匆匆而至。
目睹赵娴儿嘴角的血迹及昏迷的模样,赵夫人眼眶湿润。
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娴儿,我的孩子,你究竟怎么了?大夫,麻烦您快给娴儿看看吧!”
大夫迅速放下沉重的药箱,手法熟练地搭上赵娴儿的脉搏,仔细诊察后沉吟道:“姑娘体内似有轻微毒素残留,幸亏发现及时,只需几次催吐即可排除。”
赵夫人闻此稍感宽慰,即刻吩咐仆人准备所需之物。
不久,大夫调制了一剂苦涩的解毒液,让赵娴儿服下。
不多时,她便剧烈呕吐,将腹中之毒物尽数排出,随后渐渐苏醒。
赵夫人心疼地将赵娴儿拥入怀中,柔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