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破败的风一吹便要倒塌的紫阳道观,黄色道袍的少女迎风站立,抱着九成新保温杯,微抬眼睑,懒散的站姿将她衬的略慵懒。
苏夕看面前莫月寒,歪头笑的恣意,“我要下山积攒功德去了,这苦日子,过够了,我要去享福了。”
还没说完,门就被关上。
碰了一鼻子灰。
苏夕摸摸鼻尖:“这么久不见,也不和我叙旧,就把我赶出去。”
话音未落,门开了,苏夕绽放笑:“我就知道师兄还是爱我的。”
一个包袱准确砸过来,门再次被关上,毫不留情。
苏夕:“这么无情?”
门再次开开,莫月寒盯着她,扯唇,森然语气令人不寒而栗,“回苏家,记得乖些,别把人真的弄死,法治社会。”
“嘻嘻,不把这浑水搅得开,我怎么浑水摸鱼呢,师兄也太妇人之仁了。”
苏夕笑的清淡,可肉眼可见的凉。
她?苏夕!
父亲在外养小三,母亲生她时候就被设计死亡,母亲死的第二日,继母就进带着比她小几个月的女孩来到她家。
六岁时,有位道士算出来苏夕克父克母,要带走她,要不是师傅出现带走她,恐怕早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如今,这父亲居然来信,让苏夕下山结婚,成为联姻工具,和周家一个旁系不务正业的周荣结婚,攀上周家。
给他脸了?
俗话说得好,该发疯时候就发疯,你不发疯别人就让你疯!
下山就下山,命里如此。
莫月寒看着苏夕欢快的离开。
后面走出一位摸着胡须紫袍中年人,莫月寒回头:“师傅,我感觉小师妹会闹得天翻地覆,照她的性子,不玩死那家人就不是她的个性,还有她的术法就算是您也无法企及了,万一出事情……”
“佛不渡无缘人。”
莫月寒满头黑线,“师傅,你能不能说人话?”
“哦,他们活该。”
“万一全家灭门了呢?”
师傅感慨,“总比咱俩被你小师妹灭门的好。”
“可是……”
“你不想咋俩被你小师妹搞死就闭嘴。”
“只是……”
师傅十分意味深长看着青年人,“他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哎。”
“师傅,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好。”青年人纠结。
“要不然把你小师妹喊回来?”
青年人正义凛然:“大可不必。”
师傅认真拍拍青年人肩膀:“年轻人,活着就好,你小师妹走了,咱道观内的花花草草,鸡鸡鸭鸭都得开心死,终于不用被往死里搞,快给为师来做满汉全席!”
青年人:“……”
六。
这超脱的精神状态。
合理怀疑,小师妹就是和师傅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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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袍少女穿梭林间脚步快却不显得紊乱,宽大道袍将她修长双腿衬托的愈加有型。
头发松垮的撒在眼睑,穿过林间来到一条马路,空荡荡的马路飘过一片树叶在少女面前。
草丛窸窸窣窣的响,兔子蹦跳而来,亲昵在苏夕脚下蹭,给了一颗果子顺带放在苏夕手上,收入怀中,摸着兔子脑袋,望着空无一人的马路。
“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师傅建道观真的不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建。”
蹲下抱着兔子,摸着兔子不知道想什么,手上金光乍现。
骤然强烈的风吹响道袍少女精致容颜吹拂起来。
远处疾驰而来的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
“奇怪,没想走这条路的。”
司机看苏夕:“姑娘要坐车?”
“嗯。”
“去哪?”
“市区。”
司机看后座老人:“您反正一个人也去市区,多一个人我也可以多拿一份钱,您看怎么样?”
老人儒雅的穿着以及随和模样,这股子威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带着股不威自怒模样,令人不由得多看几眼。“可以。”
见老人同意,司机示意少女上车。
车上行驶的飞快,少女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流逝风景。
余光落在后视镜上,那老人眉心阴气缠身,恐怕命不久矣,似是前不久方才遭遇重大事故,如今已然身心俱疲。
“老人家这是要去哪?”
似乎在惊讶苏夕主动搭话,他晚了一会回答:“市区救命。”
“老人家身体似乎不太好,是不是最近遭遇了什么?”
“你想要做什么?”
周老微皱眉看少女,少女摸着怀中兔子,眉眼低垂带随意,散漫之中碎发飘荡眼睑中,遮住大部分视线,瞧不清楚情绪。
察觉着周老警惕模样,她平淡道:“别误会没恶意,我只是感觉你的身体似乎已经到达极限,不知道老人家要去哪,我好计算你能不能活着到……”
还没说完,她换了语气,幽幽叹气顺兔子毛:“哎,来不及了。”
“给你,”
这姑娘神神叨叨,谁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出租车司机:这姑娘多少有些毛病。
可谁知,还没到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