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怎么自己把针拔了?快快快,跟我回屋重新扎一遍。”
耳边忽然响起文琴婆婆焦急的声音。
应慈松手,重新环上楚蓝的腰身,仿若未闻地就要带着楚蓝离开。
楚蓝使了个巧劲挣脱出来,双手抱住应慈的一条胳膊,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将他朝文琴婆婆的方向拽了拽。
“应大侠,你的病情已经拖了很久,不能再拖了,快去治病。”
应慈沉声拒绝:“不必。”
楚蓝恼了:“你除了这两个字就不会说其他的了吗?”
应慈身形一顿,随即试图挣脱楚蓝的手:“不必管我。”
文琴婆婆见缝插针道:“人家姑娘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说多伤她的心呐。”
楚蓝秀眉紧蹙,要不是为了任务,她还真不愿意再管他,谁乐意天天冷脸洗内裤。
但她还是紧紧抓着应慈的手臂,不管不顾地扯着他往文琴婆婆家走,语气强硬:“今天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去治病。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必须对自己负责!”
应慈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楚蓝的衣衫,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应慈身子一僵,默默卸了力,任由楚蓝拽着他走,伞盖重新遮住楚蓝的头顶。
文琴婆婆抱着草药跟在一旁,暗自腹诽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这……”
文琴婆婆和楚蓝看着屋内的景象,瞠目结舌。
只见床沿莫名碎了一处,木屑散落一地,数根银针嵌入墙壁,远处的窗纸和桌椅上也被刺出一个个细密的小孔。
楚蓝咽了咽口水:“应大侠,是你把文琴婆婆的床给……弄碎了一块吗?”
应慈不置一词。
楚蓝心知肚明,对于应慈来说,不否认就是变相的承认。
那银针更不必多说,估计是被他用内力震出去的吧。
天呐!她刚刚竟然妄图和应慈角力!
楚蓝朝文琴婆婆尴尬地笑笑,掏出一袋从桃花庄顺来的碎银:“文琴婆婆,实在对不住,您看这里够不够赔偿……”
文琴婆婆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拒绝:“姑娘不用赔,这床也是老古董了,况且只是碎了一处床沿,不影响正常使用。”
她放下怀中微湿的草药:“我去给两位熬姜汤。”
说罢夺门而出,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留楚蓝和应慈二人在屋里默然相对。
楚蓝绞尽脑汁,半天憋出一句“应大侠”,对方忽然转身,长腿一伸,勾来一只木凳沉稳坐下。
“应大侠,你怎么知道木凳在那里?”楚蓝惊叹道。
应慈冷若冰霜,一言不发。
楚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坐到床沿,抚着碎掉的那处,无端脑补出一幅画面。
卧在床榻上的应慈眼睫微动,察觉到身上布满银针的瞬间,气势突然变得凌厉。
银针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化作寒芒飞射出去。
耳边没有响起熟悉的声音,应慈试探着坐起,却发觉那柄短剑置于自己掌中。
“……楚蓝?”
无人回应。
应慈垂头静坐,听着屋外滂沱的雨声,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化作一句似叹非叹的“逃了吗?”
楚蓝听得毛骨悚然,直呼冤枉。
应慈忽然笑了,手下却猛地发力,生生捏碎了那处床沿。
楚蓝娇躯一颤,仿佛那道不规则的碎口本该出现在她脖子上似的,隐隐感到疼痛。
应慈倏地抬头,面容阴鸷,掩在黑布后的目光直直对上楚蓝。
楚蓝心底生寒,如果方才她不是第一个开门,不是第一个唤他,没有毫不犹豫地执伞奔向他,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和文娇一样躺在白布下面了?
不,不对,文娇尚且留有全尸,而她若是死在应慈剑下,恐怕只会粉身碎骨。
楚蓝此刻才发觉,应慈并非全然纯洁透明的冰山,而是冰山下隐匿的暗流,冰山融化之时,亦是暗流现世之日。
楚蓝不禁怀疑,攻略任务完成之后,她真的能如愿回到现实世界吗?
“姑娘,公子,姜汤来了。”
楚蓝恍然回神,正要起身,指尖微痛,抬手,原来是不小心扎进了一根木刺。
她随意拔掉木刺,伤口却忽然愈合,只留下浅淡的血迹。
什么情况?
是金手指吗?
可她先前被应慈刺伤的时候,伤口并没有自动愈合,甚至因为没有及时护理,现在还留有一道浅痕。
“姑娘?”
“啊,谢谢文琴婆婆。”楚蓝接过姜汤一饮而尽。
“哎!这姜汤刚出锅,烫得很,姑娘慢点喝呀!”
楚蓝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直灌而下,喉咙灼痛到近似火烧,整个口腔都被烫到麻木。
然而烫意和痛意转瞬即逝,仿佛她方才饮下的不过一碗寻常的温水。
她扯谎道:“我从小喝烫水习惯了,不碍事。”
文琴婆婆见楚蓝面上一派轻松不似作伪,于是接过碗,笑问:“姑娘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楚蓝眉眼一动,故作八卦道:“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