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从四点半开始,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今年的雪有点多啊,几乎是隔两天就有一场雪。”
把手中的烟头弹飞出去,张祖山走出堂屋,看着外面的雪直皱眉头。
“下呗,反正又没啥事,躲家里看下雪也好。”
说着张玉斧把电视遥控器扔到桌上,也站起来走到过道里看着外面的雪。
“赵同志结婚没?”
赵香江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里放的电视呢,听到张玉斧问自己,脸上一红。
“没呢,刚从部队回来,还没来得及找呢。”
“那你要抓紧啊,找的晚了,好的都让人家挑走了。”
“找着呢,我娘给安排了,明天下午就去女孩家相亲,对方是高中毕业。”
“没找个有工作的?让我三嫂子给你介绍啊,他们医院里刚中专毕业的不是多得很。”
“不了,情况不一样,我是家里的独子,我平时工作忙,要是再找个工作也忙的,家里就顾不过来了。”
张玉斧听他这么说,回头看看这小伙子,别说,想法挺成熟,不愧是部队回来的。
张玉斧看天也快黑了,就起身去厨房给老婆帮忙烧锅。
几人吃过饭,张桂兰又拿出点牛杂,切好放到小砂锅里。
“三哥,把这个带上,晚上要是饿了,直接放到炉子上热一热就能吃。”
“行,还是我妹子周到。”
...
“巡逻的走了吗?”
“走了,我看傻子和张玉桥也回去了。”
“那就动手,要抓紧时间啊,等会儿你们四个过去装货,装好货咱们就开车去东山,过年就不回来了。”
“大哥,还要什么货啊,有车就行了。”
“败家玩意儿,多拿一点就多分一点,你不想要钱?”
贼头训了几句,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4点了,“走。”
等到仓库的门一响,张祖山和赵香江瞬间清醒过来。
张祖山按住想要说话的赵香江,把煤火炉子风门盖上,拿着枪绕过摆放的饲料,来到大门口。
把张玉桥和张玉树叫起来,王金花手里拿了把猎枪,紧紧的护在儿子身前。
“砰!”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的静谧。
“队长,东头枪响了。”
“走,快点,跑起来。”
听到枪响的民兵巡逻队立马掉头,向着村东头狂奔。
到东头饲料厂一看,张祖山正带着人拿着枪堵着门口呢。
“别让他们跑了!”巡逻队的队长张玉良大声吼道,带着几名民兵迅速分散开来,进入厂区后从不同的方向包围车子。
“玉良,没事,跑不了,昨天玉桥已经把油都抽出来了,他就算开出去也走不了多远。”
“下车,快点,再不下来我开枪了啊。”
随着车子被巡逻队包围,车里的人眼看跑不掉,也只能一个个的走出车子,张玉桥看了一圈,连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把几个笨贼捆起来,张玉桥和张玉良两人上前问话。
“哪个村的?”
几个贼,头都不抬一下,也不出声。
听到枪响的张桂兰,也把老公叫起来,她睡觉浅,有点动静就会惊醒。
张玉斧被老婆喊醒后,迷瞪了几分钟,穿起衣服慢悠悠的来到案发现场。
只有一声枪响,说明战斗并不激烈的情况下就抓住了对方,那就没什么可急的了。
“三哥,玉桥,玉良哥。”
到现场和众人打了招呼,张玉斧走上前,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大过年的也不安生。
“这不是左家屯的左尚坤吗?”
听到张玉斧认识其中一个笨贼,张祖山连忙上前询问详细情况。
“玉斧,说说。”
“三哥,这是左家屯的左尚坤,家里是养鸡的,规模不小,他是他爹老来得子的宝贝疙瘩,上面有7个姐姐,他本人好赌,我也就知道这些,还是上次去他家送饲料听他们村里人说的。”
听了张玉斧的话张祖山觉的有些不可思议,左家屯是陈州县的,偷也应该去陈州市啊,那里有钱,怎么舍近求远,跑到一百多公里外的苦县来了。
“小赵,你在这和民兵兄弟一起看着,我去给所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来人,把这帮家伙带回去。”
嘱咐了赵香江和民兵在这里看守,张祖山回到张玉斧家,给所里去了电话,要求所里来人,一起把嫌疑人带回去。
张桂兰这时候也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木头,往壁炉里面添柴。
“三哥,抓住几个?”
“6个,团伙作案,这回不会轻判,都是年轻人,诶~怎么就不学好呢。”
如果不是知道后世的情况,张玉斧也会同情这些年轻人走向邪路,但经历过千禧到10年后的张玉斧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过了千禧年,出外打工的人越来越多,手里有了钱,但精神文明建设没跟上,在这片土地上造成的结果就是好赌,家家都在赌。
90年代的中原农村,普通人家过年无非是三五好友喝点小酒,到了以后有了钱了,就不一样了。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