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江牧怀里，沈慕娢嗫懦嘴唇，眼眸雾蒙蒙的，透着一股茫然和无措。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
江牧洒脱一笑，虽然他的脊背已经佝偻，但在众人的眼中，却依旧身姿挺拔，仿佛刚刚那个一如既往的少年。
“为什么吃饭，为什么读书，为什么练剑……人生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
江牧徐徐说道，他的周身已被灰黑色的神秘生灵所包裹，无穷的生机被抽离，犹如一个拖着重负，在艰难前行的老者。
“人的一生，总有一些事，总有一个人，是能让你不问任何缘由，不管任何代价，也要奋不顾身去完成的……”江牧的声音逐渐沧桑，沙哑，仿佛生命已走到了尽头，整个人摇摇欲坠。
沈慕娢动了动，但江牧双手一紧，继续框住了她。
“不要让我的努力白费，好吗？”江牧贴在她的身边，沙哑但却温柔道。
沈慕娢不动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每一秒都压抑得吓人，众人被这莫名的气氛所感染，心中沉甸甸的，根本喘不过气来。
有些感性的女子，更是眼泪汪汪的捂着嘴，撇过头来，根本不忍心继续看眼前这一幕。
终于。
江牧抱着沈慕娢，抵达了祭坛边缘。
此时的江牧，已彻底形如枯槁，全身的血肉都被吸干，仅剩皮包骨一般的屹立在众人眼中。
忽然。
江牧打了一个踉跄。
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跌倒在了祭坛外。
沈慕娢慌张起身，急忙扶起江牧，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你怎么样了？”
“你现在怎么样了？”
“你回答我！”
“历飞雨，你回答我……”
沈慕娢摇晃着江牧的身躯，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泣声。
“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神祇缓缓飘来，庞大的身躯犹如乌云一般，遮盖了两人的上空。
“按照规定，他将沦为亡灵尸傀，从此成为冥域的一份子。”
说罢。
神祇缓缓伸开大手，想要抓取江牧的肉身，
“你敢！”
沈慕娢猛的抬头，眸中戾气迸发，衣裙无风自动，一股特殊的神秘磁场笼罩在她的身边。
“神魔领域？”
神祇讶异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有一下，“不过是弱化版本的，若是真的仙神施展此等手段，你或许能带走他。”
“但很可惜……”
神祇无视了沈慕娢的特殊磁场，手掌继续探下。
“你～”
沈慕娢戾眸充血，正欲反抗之际，江牧却拉了拉她，对着沈慕娢摇头，声音虚弱得仿佛根本听不见一样。
“离～离开吧，就当是……答应我～我的最后一个请求。”
江牧颤颤巍巍的说道，身躯犹如骷髅一般，诡异而骇人。
下一秒。
神祇大手抓下。
沈慕娢猛的抬起眼眸，却看到神祇手中的江牧，微弱地颤抖着嘴唇，仿佛在说着什么话。
沈慕娢没有听见，但她看懂了。
“记得……忘了我～”
砰！
沈慕娢跌坐在地上，目光失神，呆呆的看着江牧离开。
“恭喜你成为第二个获得我主人传承的人。”
神祇漠然的看着这一幕，在它的手中，有一卷古经缓缓出现，一股浩大而神秘的诡异气息，从古经上不断散发而出。
《冥狱往生经》！
这是上古某位大人物的功法，据说曾执掌着冥界的生死往生，是一尊横压万古的巫神巨头。
其来历之神秘，犹要胜过天魔宗的镇宗传承。
若是以前，沈慕娢定然欣喜至极，眸中泛亮，迫不及待的开始翻阅古经。
但如今，沈慕娢仅仅只是接过古经，随后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开了。
身躯之落魄，令人动容。
“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神祇转过身，笑容依旧地看向其余剑宗弟子。
众人：“……”
剩余的剑宗弟子互相对视一眼，瞬间意识到……一场厮杀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他们可做不到历师兄那种，傻乎乎牺牲自己，然后成全别人的高尚精神。
……
与此同时。
直播间外。
无数人寂静无声。
他们皆被“历飞雨”和“沈慕娢”的爱情所动容，此刻心潮涌动，久久难言。
某座古老而森严的殿堂内，一名红衣妩媚的御姐，和一名白衣书生打扮的女子相对而坐。
“这就是你邀我前来的目的？”
随着沈慕娢的身影离开，书生女子转过头来，神色漠然道。
“你说……他会和那人有关吗？”
红衣御姐挥手驱散了前来禀报的“蓝星玩家”，声音妩媚而又妖娆，仿佛钟风月之毓秀，令天地都为之黯然。
明明是极为慵懒的嗓音，却仿佛能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一般。
“很明显，他不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