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飞快跑过的身影,心跳急促,气息着急。 茯苓和绿萼落后几步,努力平缓着气息“姑、姑娘” 夜色遮挡,亦或是刚刚跑了一路,一人都没注意到沈鸾鬓松钗乱。 沈鸾挡在门前,未曾转身,只背对着人道“打水来,我想沐浴了。” 虽拿丝帕擦洗过,沈鸾仍觉得身前挂着璎珞的地方,还有东西尚存。 她捏捏手心,欲盖弥彰似的,“在那屋子沾了血腥气,脏死了。” 茯苓福身道了声是,没走几步又折返“那奴婢唤他们再采撷花瓣” “不必” 沈鸾当即转过身,一口回绝。 茯苓被唬了一跳“姑娘” 沈鸾惊觉自己反应过度,她讪讪,耳尖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 “太晚了,叫他们取凝霜浆来就是。” 她低头垂眼,那上回遗留花瓣的地方,如今遗留的,却是 沈鸾脸红耳赤,不敢再细想。 不想半盏茶未到,茯苓已将热水备好,她满脸堆笑“听说是陛下早早叫人备下的,不然这大晚上的姑娘,你脸怎的这般红” 话音甫落,茯苓伸手,欲探沈鸾额头“别是夜里见了风,染上风寒了” “没有” 沈鸾一张脸涨红,再不肯多话,扬声叫茯苓和绿萼退下。 水雾氤氲,腾腾热气熏红沈鸾一张脸。 璎珞和小衣都置在屏风前的矮榻,只要看一眼,沈鸾总能想起先前的一幕。 水声荡漾,沈鸾双手掬起一掊水,润润清水怎么也冲不散脸上的红晕。 那小衣和璎珞都该丢掉才是,否则日后瞧见 转念一想,自己刚刚从裴晏屋里出来,巴巴叫人丢去这两样,未免此地无银三百两。 倒不如等浆洗的人送来,拿着压箱底就是,省得看了心烦。 一墙之隔,裴晏院落灯火通明。 闻得裴晏伤口又渗血,郑平急得团团转。 他垂手侍立在廊檐下,一颗心惴惴不安。 轻手轻脚步入暖阁,青花水草带托油灯静静摇曳,晃荡出一整片夜色。 屏风后,青纱帐幔挽起,裴晏轻靠在榻上,眉目淡淡,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一小块木雕。 郑平躬身走近,毕恭毕敬朝裴晏行了一礼。 “陛下,热水已经给沈姑娘送去了。” 裴晏淡声“嗯。” 郑平悄悄抬眸,觑裴晏一眼,目光悄无声息在裴晏伤处打量。 心下好奇。 不是说裴晏伤口渗血,叫人重新打了热水来,怎的不见换新的纱布 郑平心底狐疑,大着胆子往前迈了一步“陛下,可要奴才寻洪太医来,他此刻就在乔府” “不必。”裴晏干净利落拒绝,未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郑平垂首道了声,心底的疑虑却未曾消减半分。 那群刺客虽说都是死士,身怀绝技,然以裴晏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受伤。 狐疑归狐疑,郑平谨守奴才的本分,恭敬转告暗卫的话。 审问刺客一事过于残忍血腥,前两日沈鸾一直守在裴晏榻前,郑平总寻不着机会,如今才将话细细转告。 这一路裴晏遭遇的刺杀不少,然这一回 郑平放轻声音“陛下,那一日尾随我们的,还有另外一路人。” 他拱手,“那几人行踪隐蔽,暗卫追随了两日,才找到那幕后之人。” 裴晏扬起头,双眉渐渐拢起“是谁” 郑平轻声“先帝的六皇子,裴煜。” 房间悄无声息,竹影晃荡,偶有虫鸣鸟叫从院中传来。 良久,裴晏唇角勾起几丝讥诮,他声音阴郁清越。 裴晏一字一顿“裴、煜” 自先太子东宫后,裴煜如人间蒸发,下落不明。 不曾想会在青州露出马脚。 郑平低声“那日陛下遇袭,他并未有其他动作。” 是敌是友,暂时也分不清。 裴晏轻轻冷笑两三声。 那日裴煜没有趁虚而入,自然是知晓沈鸾在马车上。 沈鸾。 裴晏忽而一惊,凝重的面色闪过几分迫不及待。 “卿卿如今在何处” 乔府虽守卫森严,然若是裴煜想带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