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处。 陡地,那握在掌心的手忽的抬起,十指相扣,裴晏反手握住了沈鸾。 沈鸾愣愣,随即仰起头,眉眼雀跃尽显“你醒了” 话落,又忙忙往窗外望去“洪太医刚走,你且等等,我去” “阿鸾。”裴晏声音喑哑,目光在沈鸾脸上上下打量。 沈鸾被看得脸红,别过视线。 裴晏低声一笑“不生气了” 自知理亏,沈鸾讪讪,垂首低眉,不认账“我何时生你气了” 裴晏笑而不语,唇角挽起,刚直起身,忽而眉眼掠过几分痛苦。 他无力倒回榻上。 沈鸾吓一跳,忙忙拿青缎靠背枕在裴晏身后,她口中着急“你身上还伤着,莫再乱动了。” 说着,又扬声唤人上前,“去找洪太医来,就说陛下醒了。” 裴晏枕在青缎靠背上,看着沈鸾进进出出,忙前忙后。 她不远不近站在榻边,望着自己的眼神欲言又止。眼中好似有担忧,也有紧张,还有几分裴晏看不懂的怜悯。 待茶房端了药汁送来,沈鸾眼中的同情怜悯更甚。 她自侍女手中端来药汁,亲自服侍裴晏吃下。 那药黑黢黢的一碗,裴晏只抿了一口,双眉立刻拢起,他沉声“这药方谁开的” 郑平躬身,毕恭毕敬回道“是洪太医,陛下可要唤他过来” 裴晏摆摆手“不必了。” 他只是好奇,这药怎么还加了鹿血。 视线不小心触到沈鸾的目光,却见沈鸾眼中的怜悯又多了几分。 许是药效发作,裴晏昏昏沉沉,闭眼又睡了过去,没来得及多问一声。 一连三日,沈鸾都守在裴晏,亲自服侍着裴晏用药。 身上的伤口不再往外渗血,裴晏一手扶额,挥手示意沈鸾将药碗搁至一旁案几上。 “先放着罢,我过会再吃。” 沈鸾一口回绝“不行,你是不是想偷偷倒掉郑公公说你昨日就偷偷倒了药” 话犹未了,沈鸾方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出卖郑平,赶忙收住声,无奈还是晚了一步。 裴晏抬眼,视线轻飘飘在郑平脸上掠过。 郑平身子伏得更低“陛下恕罪,是奴才多嘴。” “下去罢。”裴晏淡声,嗓音冷冽,却无一丝责怪之意。 郑平脚底抹油,连声谢恩后,一溜烟跑了没影。 沈鸾怒而瞪人“你吓唬他做什么,他也是关心你。” 裴晏朝她望来一眼。 四目相对,空中好似静了一瞬。 裴晏唇角挽起几分浅浅笑意,他倾身,视线久久落在沈鸾脸上。 “那卿卿也是关心我吗” 沈鸾偏过头,抿唇不语。 裴晏勾唇一笑“我还当卿卿还在为那三宫六院生闷气” “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沈鸾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不小心竟将心里话抛出。 她高高扬着头,“反正你如今也是有心无力,就算有后宫三千,也” 裴晏盯着沈鸾,不解“也什么” 沈鸾惊觉自己说错话,急急收住声,改口“总之,你听洪太医便是,莫讳病忌医。” 一语未落,沈鸾目光悄悄往锦衾某处掠过。 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沈鸾当即红了耳尖,偏头不语。 裴晏一头雾水,攥着沈鸾手腕,不肯松开半分“洪太医和你说什么了” 沈鸾眼神飘忽,心虚低头“没、没什么。” 裴晏皱眉“我何时讳病忌医了还有”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裴晏钳住沈鸾的下颌,一点点往上抬起,他一字一顿“有心无力,是何意” “我、你你听错了,我并未说过这话。”目光闪躲,沈鸾支支吾吾,终没将实话道出。 裴晏凝眉不信,扬声,欲寻洪太医来。 沈鸾慌不择路,伸手急急捂住裴晏双唇,她声音断断续续,掺杂着赧然和羞涩“先前那箭矢抹了毒药” 裴晏颔首,示意沈鸾继续。 沈鸾怏怏松开人“那箭抹了毒药,洪太医虽给你解了毒,但是可能、可能” 她视线不经意瞥向某处,欲言又止,“可能你近日都不行了,就算此刻后宫三千佳丽在,你也” 余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