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 茯苓突发奇想,或许绿萼运气好,叫人碰见了,早早救走了去。 她身上带着伤,那救人之人自要去百草阁抓药的。 万一 万一真的叫她碰上了呢。 百草阁外草木秀丽,雨水连成片,偶有雨丝自伞下掠过,落在衣襟上沁凉冷清。 茯苓抱紧双臂,虽戴着帏帽,然茯苓遍身绫罗绸缎,满头珠翠,掌柜以为是哪家大小姐,忙不迭上前,自她手中接过药方。 又指着一冰玉纹圆凳,叫茯苓坐着稍等片刻,他去去就回。 茯苓温声颔首“有劳掌柜了。” 不多时,又有一马车停在百草阁前,一妇人披着长长帏帽,她似是百草阁的熟客,径自越过茯苓,往后院寻掌柜。 须臾,后院传来掌柜惊喜的一声“阮夫人来了。” 茯苓好奇往后张望,只见掌柜虽妇人走出,他将手中药包递给茯苓,方和妇人搭话“前日没等到您,我还当您家去。放心,你要的那些药材都在。” 妇人柔声“多谢掌柜。” “夫人客气了。”掌柜笑得和蔼,又细细将药包好,都是些止血的伤药,“若是疼得厉害,就含上这个,一片就成。” 早在那妇人开口时,茯苓就顿在原地。虽有帏帽挡着,声音却骗不了人。 这妇人,便是先前她和绿萼提过的,肖像沈鸾的那一位。 思及绿萼,茯苓双眸晦暗,目光低低盯着脚尖。 那掌柜还在和妇人说话“若是在河里泡过,伤口兴许会发炎,这天还下着雨,更得留着心。” 茯苓为之一振,猛地转头望向妇人,她疾步向前“敢问夫人可曾在天水河遇见一女子,那女子约莫” 夫人一惊,随即摇头打断“不曾,是我家小儿贪玩掉进水中,幸而没出大事。” 茯苓眼中失望落寞,她喃喃松开攥着妇人的手,趔趄两三步“是我唐突了,请夫人恕罪。” 雨声潺潺,阮芸望着茯苓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少顷,门口匆匆走进一人,那人冒着风雨,脚上一双棠木屐,袖口上的雨珠甩开,方朝阮芸走去“芸娘。” 他自掌柜手中接过药包,扶着阮芸上了马车。 丈夫满脸忧愁落寞,阮芸心知肚明“可是他们又不让你进去” 自家姐姐十八年前不满父亲指派的亲事,于定亲前离家出走。阮父恼羞成怒,当下和大女儿断绝父女关系。 这么多年,只有阮芸苦苦寻求姐姐的下落。先前闻得天水镇神女一事,阮芸总觉得事有蹊跷,她怀疑姐姐也是叫神女带走的。 不想刚到天水镇一个月,阮芸还未曾寻得姐姐,那神女的谎言不攻自破。 这几日衙门都有家人前去认领自家孩子,或是领回人,或是捧回遗物,阮芸一连去了五日,都被拒之门外。 衙役见是她,苦着一张脸将人拦下。 今日那位大人物在衙门,他可千万不能在这关头上出了岔子。 衙役“夫人,您姐姐真没在名册上,快快回家去罢。” 神女每次带走一人,家中总会摆宴请客,又将名字写在册子上,供在佛前。是以那些失踪的女子,都能在名册上找着,年月日也记得清清楚楚。 然衙役将那册子翻了好几遍,也未曾找到一名外地来的阮姓女子。 “夫人,小的和你直说了罢,这里头真没您姐姐,您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 朦胧雨雾中,衙门洞开。 只见一人身着鸦青色弹墨鹤纹织锦缎长袍,烟雨自他身侧拂过。 县令举着伞,小心翼翼候在一侧。 衙役见状,赶忙将阮氏赶到一旁,深怕挡了贵人的路。 可惜他低估了阮芸寻姐的心思。 顾不得淋着雨,沈氏拨开衙役攥着自己的手,快步朝裴晏走去。 一众衙役手握腰刀,齐齐将阮氏围住,刀光锋利,银白光影齐刷刷,足够吓人。 阮氏的丈夫晚了一步,忙跑到阮芸身侧,随妻子跪在台阶上。 遥遥朝裴晏叩首。 门首左右立着两盏戳灯,光影灼目,映在裴晏眼中。 雨幕轻飘飘,冷意簇拥着裴晏。他仰首,漫不经心往台阶下瞥去一眼“那是何人” 县令双膝跪地,心下叫苦不迭,不知一个小小的天水镇,五皇子也会踏足。他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将阮芸一事道出。 “这女子是沧州来的,下官已和